我老大会没事的吧?”凤梨哭出了鼻涕泡,他窘迫地用手抹掉。
“当然。”陈仰说。
不论是什么性格什么人生经历什么生活背景,只要绑定身份号进了任务世界,心态就会发生很多变化。
对走到今天的陈仰来说,康复院的那些不愉快经历在几次的合作中消散了,他跟向东如今有共同的目标,走下去,活下去。道同,于是相谋。
从理性上讲,向东毋庸置疑是老队友,感性上的话,他是那种找打欠抽,有时候能气得扑上去揣几脚,有时候又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说说话的朋友。
能走远点就走远点,别轻易停在任务世界。
陈仰的后颈一疼,他“嘶”了声,后仰头看站在他身后的人,不解道:“干嘛?”
朝简冷冷看他,不答反问:“你在想什么?”
“随便想想。”陈仰吃痛地说,“我脖子是不是破了?”
朝简捏着他后颈的手指没有拿开,指腹摩着那处咬痕:“我不高兴。”
陈仰本想让凤梨帮忙看看他后颈的心思瞬间消失,他愣怔地维持着往后仰头的姿势,从下往上看朝简。
两人四目相视,个高的那个稍微低下头就能吻上去。
但他只是把捏着对方后颈咬痕的手往上移,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向前一摁。后仰着头看他的人便只能看前面的居民楼。
他们的视线不再交缠。
凤梨小声咂咂嘴,这儿是任务世界,刚开窍的人没心思谈情说爱,等了他很久很久的人也不敢让他分神。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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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又叫了起来,它的叫声在通知任务者们,进楼的人现在没出事。
陈仰没有回到老槐树那里,他就站在居民楼的台阶下,顺利的话,向东不到两分钟就会出来。
“我们要送快递,代表的是快递员。”陈仰自言自语,“只要进了楼就是快递员。”
原本陈仰以为任务是派送快递,现在武庆送完了没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跑单子的活不止一轮,后面还有,另一种情况是……送快递只是误导。
陈仰挠了挠湿乎乎的额头:“做了好几个任务了,竟然还没到九月份,今年的夏天好长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快点过去。”
“快了。”朝简低语。
陈仰感慨:“夏天过去就好了。”
朝简没有回应,过了片刻他才开口:“或许吧。”
陈仰感受到了朝简的颓跟阴暗,他忍了忍,最终还是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了?”
“烦。”朝简大力捏烂奶片,眼底翻腾着几分克制的躁戾。
陈仰噎了噎,耐心诱哄:“那你跟我说说。”
“跟你说了有用?”朝简掀起眼皮。
陈仰清清嗓子,含糊道:“你先说,说了才知道有没有用。”
朝简看着他。
陈仰避开了朝简的视线,他看着远处的老槐树,声音微哑:“我想我们能走下去。”
“走下去……”朝简咀嚼了几遍,将三个字拆开咬碎在了齿间,“好啊,走下去。”
陈仰愣怔地转过头。朝简按了按拢起来的眉心:“看我干什么,你不是特地来这等那个丑八怪的吗?以前说是疯狗,现在成了朋友,他进去做任务你在出口处等他,以后呢?生死之交?你的生死之交来得还真是不值钱。”
朝简对陈仰阴鸷地轻笑。
陈仰没有发火,有的只是担忧跟……心疼,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确定是那样的情绪,而且强烈得让他不知所措。
站在他面前的人性情一会一变,时好时坏,多疑神经质越来越失控,必须尽可能的接受治疗,越快越好。否则他想象不出朝简会变成什么样,他又要怎么面对。
陈仰不想他和朝简走到崩坏的地步,他希望他们好好的。
任务这条路还在走,黑暗得看不到曙光跟终点,他想身边都能有朝简同行。
“生死之交怎么会不值钱,那是缘分。”陈仰说,“就像我们一样,生死与共。”
朝简的眼神一空,曾经有个人对他张开手臂,笑着说,我们同生共死,相依为命。
“吃奶片吗?”陈仰看出朝简的心情又变好了一点。
“不吃。”朝简冷冰冰地坐到了台阶上面,他的手却不受控地伸过去,拿走了陈仰剥好的奶片吃掉。
“……”陈仰看手机,向东进去有两分钟了,他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出来?
向东的脑力跟武力虽然不配套,但差距应该在不断缩小。
陈仰还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做任务,估计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不至于上去就是粗口加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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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叼着烟把一楼的楼道逛了一遍,他半蹲在101门外的小炉子前,一股股的热气卷着中药味扑向他,热情似火。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奶奶走出来,向东起身打招呼:“老太您好。”
老奶奶看了眼他嘴边的烟,不适地捂嘴咳嗽。
向东夹开烟。
“年轻人,抽烟对身体的危害大着呢,不健康。”老奶奶咳着说。
“老太您说的是。”向东随意掐灭。
老奶奶浑浊的双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