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把手机一丢,又郁闷又想笑,朝简是昨天走的,现在满打满算才过了一天,他这么快就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明天怎么办?后天,大后天又要怎么办?
陈仰觉得他的焦虑是合情合理的,刚开始谈就分开了,这谁受的了?他长长地叹口气,还有得煎熬。
早知道就在朝简走之前多亲几下了,大不了亲一口洗把脸。直接淋冷水亲也行啊。
陈仰咬土司的动作一停,那淋着冷水做呢?是不是也可以?
不过热胀冷缩,会比较难进行……吧?陈仰不太懂,但他不想看片子学习,他想自己摸索自己体会。
“大清早的,我都在想什么啊?”陈仰红着老脸嘀咕,这算不算苦中作乐?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一处。
那是一个相框,照片上有两个小孩,大的是女孩,十一二岁的模样,她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陈仰通过小男孩额角的胎记认出了他的身份。
阳台上的文青打完电话进来,他发现陈仰在看相框就大大方方介绍:“我姐。”
陈仰没有从照片里的女孩身上看到文青的影子,轮廓并不相像。
“不是亲的。”文青笑着说,“她是我养父母的孩子。”
陈仰没有想要打探个人**的意思,他另起话头:“我从一个任务者那知道了你的身份号,0113。”
文青一边的嘴角斜了起来,笑容充满邪气:“谁?”
陈仰欲要说话,文青打断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文青将指间的硬币往上空一弹,硬币在他的瞳孔里坠落。
“是不是郑之覃?”文青接住硬币,歪头说。
陈仰:“嗯。”
“我仔细想了想,目前知道我身份号的总共就三人,很好排除。”文青哼了声。
“那老家伙把我卖了,我也要卖他。”文青看着陈仰,恶劣地笑了一下,“你想不想知道他恋丑的原因?”
陈仰说:“不想。”
文青跟陈仰同时说话:“一个畸形女孩救了他。”
陈仰表情诧异,他记得郑之覃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十字架,旁边还有个女士小挂件。
“那次的任务很惨。”文青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散发出兴奋至极的光芒,“开局就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到处都是碎尸残肢,肠子内脏掉了一地。”他叹息,“就那一次,之后再也没遇到那样惊险的开局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
陈仰看文青舔唇,脸上写着三个字“怀念啊”。
“郑之覃那老东西爱上了畸形女孩,就因为她没有丢下他,放弃他。”文青怪笑,“你信吗?那么容易就爱上了。”
陈仰信,在任务世界的生死存亡背景下,不论是害怕,怯弱,还是信任爱恋……所有情绪都会放大很多倍。
“其实我认为郑之覃恋丑癖的根源不是爱,是恐惧。”文青意味深长道。
陈仰继续吃土司。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没劲。”文青跪到旁边的椅子上,趴在桌前说,“我们是邻居,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
“当时郑之覃受了重伤,那女孩搀着他走不快,怪物追过来了。”
“哦豁,”文青摩挲硬币,“那女孩把郑之覃放在暗处,他看着她被啃得坑坑洼洼,她的脸还朝着他的方向。”
“你想想,那能不造成心理阴影?郑之覃肯定是因为恶心才有了那癖
好,他想直面恐惧战胜恐惧。”
陈仰听完就用纸巾擦掉嘴边的番茄酱,问了一句:“你全程都在场?”
文青垂头抿嘴,一副愧疚自责的姿态,下一秒他就笑嘻嘻:“是啊,我在场,我在角落里看着。”
陈仰说:“你总是戴面|具不累吗?”
文青拉下了脸。
气氛僵硬。文青玩味道:“换成你,你会在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去救人?”
陈仰:“不会。”
文青的嘴角还没咧开就听陈仰说,“我也不会把那样的事当成是有意思的事。”
“看来没什么好讨论的了,我们的经历不同,”文青将自己的那盘土司捞过来,“我的人生有意思的事太少了,只能随便乱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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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钟摆在摇动,外面阳光灿烂。
陈仰安静吃掉一块土司,胃里有点不舒服,他拿起手机看看又放回去,眼下的青色阴影跟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很累。
“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说过,你做了无数任务。”陈仰忽然开口。
“唔。”文青口齿不清地发出一个音。
陈仰眯眼,不对劲。
现在已经确定任务有尽头,那文青怎么还在走?无数任务是什么概念?多到记不清,按理说他应该早就走到尽头了。
陈仰感觉自己触到了什么东西,却剥不开那层纱。他瞥向身边的文青,以对方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解绑身份号,一个念头都没动?”陈仰想到了一种可能。
文青单纯地反问:“为什么要解绑?”
陈仰说:“结束啊。”
“为什么要结束。”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