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简的手,“靳骁长给我看了你治疗期间的视频,我看到你……”
朝简的面上极快地掠过一丝阴鸷:“那都是以前的,我这次没有受伤。”
陈仰记得视频里的朝简用力撞墙,撞得头破血流,满脸都是血,他一边白着脸回忆,一边看朝简的额头,没伤疤。
站在他面前的朝简只是眼窝深陷,面部瘦了一大圈。
陈仰仔仔细细地把朝简看了一遍,他还是不放心地扒着对方的运动外套,手还伸了进去。
伸进去以后陈仰就滞住了,想拿出来,手指却已经蹭上了朝简的腹肌。
朝简的气息一下子就重了起来:“我真没有受伤。”
“我上网搜过,狂躁型人格障碍会伴有暴力倾向,习惯性的暴力,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陈仰说,“你治病的时候……”
“我有克制。”朝简捉住他的手。
陈仰不信,无论是朝简痛苦治病的视频,靳骁长的形容,还是网上的病人自述,他都能得出一个结论,发病了是没有理智的。没理智的人怎么克制自己?做得到吗?
“睡前我要洗澡,你跟我一起,我让你检查。”朝简捏他手心。
陈仰的脑子里“轰”地炸开了花:“那……行吧。”
朝简的喉结滚了滚:“嗯。”
锅里的长寿面被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糊了。
陈仰接过朝简递的筷子,恍惚着问他:“你有没有吃东西啊?”
“不记得了。”朝简坐在他旁边,“你先吃,剩下的我吃。”
“行。”陈仰拿着筷子搅几下面条,他印象里不是第一次吃长寿面,具体什么时候又想不起来了。大概也是他遗忘掉的那部分内容里面的吧。
陈仰捞起一筷子面条送到嘴边,他吹了吹张嘴吃掉,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让他眼眶一湿:“丁会春说你以前开朗,爱笑。”
朝简的长腿勾着他的脚:“那时候刚开始做任务,还不够成熟。”
陈仰愣住了。
“吃面。”朝简一只手搭在他的椅背上面,指尖捻他后颈。
陈仰吃两口面,继续看他。
“很想知道我以前做任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朝简看着他的眼睛。
陈仰点头。
“我说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如你亲自看一眼。”朝简说。
陈仰鼻子发酸:“我看不到了,时光不能倒流。”
朝简充满深意的目光锁住陈仰:“你如果很想看,也许就能看见。”
陈仰面露不解。
朝简扣住他的后脑勺,示意他吃长寿面。
陈仰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半面条,剩下一半朝简吃了下去。
面吃了,还有蛋糕。
陈仰其实是不过生日的,今年他的朋友送了他红包和祝福,对象也从国外飞回来了,他有种自己被彩蛋砸了一身的感觉。
蛋糕是一个……大奶片形状,上面刻着一个太阳。
陈仰晕乎乎地看着。
朝简插了一大把蜡烛,刚好是二十六根,他一一点燃,烛光照着他惊为天人的面庞,犹如一副笔触柔和的画卷。
作画的大师刚改变风格还不是很熟悉,有几处还有之前的冷戾痕迹,不过不影响整体感觉。
睡醒了的小狗摇着尾巴从阳台跑过来,不停地往上蹦跳。
朝简没把小狗拎走,也没理,他把彩虹的生日帽戴到了陈仰头上:“许愿。”
陈仰狐疑道:“是不是少了一个环节?”
朝简:“没少。”
陈仰坚持道:“少了吧。”
朝简比他更坚持:“没有。”
陈仰有点动摇了:“没有吗?”
“嗯,没有。”朝简前一秒说完,下一秒就听陈仰道,“少了生日歌!”
朝简面无表情。
“算了,我开视频吧,凤梨酥会给我唱的,他唱歌很好听。”陈仰说着就要去拿手机,他刚走了两步,耳边就想起了少年刻意压低的歌声,很别扭,也很孩子气。
朝简一口气唱完。
桌前一片寂静,陈仰和狗都看着他。
朝简掉头就要走,陈仰拉住他说:“好听的,真的,你唱的很好听,不信你问03。”
小狗:“汪汪!”
“听到了吧,它说是的。”陈仰认真说完,顿了顿,小声喊朝简的名字,“哥哥要许愿了。”
朝简转过身看他。
陈仰于是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走到终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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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把蛋糕上面的太阳全部切给了朝简,如果可以让他快乐起来,陈仰愿意拿出所有。
朝简看着小盘子里的金色太阳,久久都没有动弹。
陈仰凑过去:“朝简?”
朝简含糊地“嗯”了声,他拿起勺子挖掉一块太阳送进口中,没有抬头。
“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事情?”陈仰看出朝简已经被一层层回忆包裹住了,他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对方向他伸手,“现在还是明天?”
“今晚说一点。”朝简咽下奶油。
“时机真的到了?”陈仰有多激动就有多忐忑,“文青说靳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