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赵元把抽屉推回去,他惊魂未定地擦了一把汗,转头的时候被口水呛到:“你干嘛脱衣服?”
“我习惯裸睡。”文青把小星星睡衣的最后一颗扣子解开。
“嘭――”赵元同学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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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文青如愿以偿地跑下楼滚起了雪球。
赵?工具人?元把雪球变成雪人。
小狗在雪地里打滚,一身白毛几乎跟雪融为一体。
陈仰在抓灌木丛上面的白雪,他没戴手套,手冻得发紫,指甲都是乌的。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陈仰羡慕地看着朝简的冷白皮:“一白遮三丑。”
朝简:“……”
“阿仰,看招!”不远处的文青丢过来一个雪团。
陈仰偏身闪开,电光石火间还了他一个。两人打起了雪战。
这样轻松热闹的氛围像是一场梦境,而且时间很短暂,说醒就醒了。
陈仰玩累了就被朝简背上楼,文青躺在赵元给他堆的一群小伙伴们身边,他张开手臂做出一个拥抱它们的手势,闭上眼笑得天真无邪。
“不就是雪人吗,怎么开心成这个德行。”赵元嘀咕了句,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给文青。
陈仰回家泡了一杯热茶捂了捂手,他摊开笔记本翻到最后,补上校园那个任务的队友们,以及死亡存活情况。
校园――
新人:曾进,杨雪,吴玲玲,黄雨,王阳,张全亮,林承业,刘小容等十四人。
老任务者:钱秦,钱汉,文青,靳骁长,白棠。
生存者:文青,靳骁长,钱秦,曾进,杨雪,吴玲玲。
陈仰写下最后一笔就把笔帽套上,心不在焉地转了几下笔,他把笔记本翻到前面,一直翻啊翻,停在文青留下痕迹的那一页。
文青的字跟他的性格相反,一笔一划很工整,他做的任务太多了记不清楚有多少,所以他就随意写了十五个。
对,十五个。
因为他说要做记录任务最多的那一个人。他的签名是:做人最重要的是……
文青后面是赵元,他也写了自己的任务,一共两个,但他的风格罗里吧嗦,两个任务都写了好几页,大半是他的心理活动。
赵元在笔记的末尾写下的签名是――开心。
他用签名回答了文青。
陈仰把笔记本合上,摩挲了一会封皮,他要不要把这本子带进最后一关?
要不还是不带了,留给向东他们吧。
陈仰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死在了最后一关,本子就跟他一起没了,不如留下来,留给需要它的人。
毕竟它是现实世界的东西,能作为一个媒介让任务者们回来后取得联系。
房门突然被打开,朝简阔步走进来,手里抱着丑不拉几的花盆。
“怎么……”陈仰的话声戛然而止。
花苞竟然张开了一点点,露出一线浅黄。
是黄花啊。
小黄花。
陈仰愣在了椅子上面:“这是不是说我要出发……”
“要‘被报名’了。”朝简打断陈仰,“你被审核的那段时间我会陪着你,最后一关不行,最后一关只能你自己进去。”
“所有任务者的最后一关都是单人任务。”朝简低声道。
陈仰想问报名审核相关,但他看出朝简的情绪不对,他就没有问,只是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朝简把花盆放到桌上,他蹲下来握住陈仰的手,冰凉发白的脸蹭上去:“不着急,还有点时间。”
陈仰看一眼花苞:“花全部绽开的时候,就是我的阈值突破临界点进最后一关的时候吗?那我要把它带着?”
“不用,明天丁会春会来把它拿走。”朝简抓起陈仰的双手,让他抱着自己的脑袋。
“你要对我有信心。”陈仰抚摸朝简的耳朵跟栗色发丝,“你都准备那么久了,也对我一再考察过,没事的,我保证。”
朝简没反应。
陈仰拍拍他绷紧的后背:“要跟哥哥拉钩吗?”
朝简一愣,过了好半晌,他慢慢勾住了陈仰的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