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见状,飞快拉着朝简进去。
朝简停下脚步,对陈仰伸出一只手。
陈仰凑上去,吧唧亲一口,摸两下:“好了,先查线索。”
“哥哥,你在干什么,我让你扶我。”朝简睨他。
陈仰老脸一红,反过来训他,双眼瞪直:“那你不会直说?”朝简:“……”他抽了抽腮帮子,垂下眼眸:“我错了。”
“原谅你了。”陈仰扶着他进屋。
老人给陈仰倒了一碗水。
陈仰让朝简给他打掩护,他趁机把堂屋角落的扫帚拿开,看见地上有个破旧瓷盆。里面有一些灰烬,夹杂着些许细碎的纸钱。
灰烬最下面还有点余温,要么是清早烧的,要么是天快亮的时候烧的。
清明节还没到,烧什么纸啊,亲人的祭日吗?
当陈仰在四周人家打探完以后,他的推测就不成立了,那老人一生都没娶妻生子,他一直是一个人过。
那他是在给谁烧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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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的行为有疑点,再加上他住在刘值家前面,透过小窗户就能将刘值门前的一切收进眼底,这似乎是在若有似无地暗示着某些东西。可陈仰不能什么都不做,一天到晚盯着大爷。
“先走。”朝简说,“让其他人来这里。”
“能有愿意的吗,人太多了,心境都不稳,没办法熟起来。”陈仰不抱希望,他没想到还真让他碰到了两个可以相处的任务者。
那两人是一对在一拍两散边缘摩擦的情侣,他们不想到处乱跑,监视大爷的活很适合他们。
陈仰去了叶宇妹妹那儿。
不大不小的糖水摊子支在街角,摊前没什么人关顾。
陈仰问糖水怎么卖。
二十出头的女人皮肤又黑又糙,眼里有没休息好的血丝:“两块钱一碗。”
陈仰的眉头一挑,这价格跟景区不配套啊,他问朝简要不要喝。
“不要。”朝简齿间含着奶片。
于是陈仰就买了一碗糖水,他拿着塑料勺子在碗里拌了拌,看到了莲子,桂圆,大枣,银耳……料挺足的。
陈仰挖了一口糖水送进嘴里,很甜也很香。
两块钱真的很便宜。
“像你卖这个,一天下来能赚多少?有一百吗?”陈仰咬着桂圆肉,尽管他知道其他任务者都来过了,说不定也是这样的开场白,但他还是要走流程。
女人说:“平时没有,旅游节是有的。”
“后天就是旅游节了。”陈仰喝掉最后一口糖水,“你做的糖水很好喝。”
女人收拾摊子,眉眼间尽是被生活攻击留下的伤痕。
陈仰摸摸肚子:“再来一碗。”
多赚两块钱而已,女人却对陈仰笑得很开心。
朝简周身的气息骤降。
陈仰把手伸进朝简的黑色运动外套口袋里,摸上他的手,安抚地哄了哄。
女人刚给陈仰盛好一碗糖水,就见一瘦白眼镜男冲到摊子前,张口就要两百块钱。
“没钱。”女人冷眼道。
眼镜男瞪她:“怎么没有,你这糖水不是卖得好好的吗!”
“糖水两块钱一碗,我卖十碗也才二十,又不是卖身,能禁得起你一百两百的要?”
“呸!”眼镜男朝地上啐了一口,“你恶心谁呢,我要不是为了家里……”
“为了家里?笑死人了,你成天就知道打麻将,你有做过一件正经事吗?从哪来回哪去,别在我这叫,耽误我做生意。”
“我不是为了家里是为了什么?你弟来了,家里多个人吃饭,我打麻将还不是想挣点钱。”
“我弟交生活费的啊,你死人吗你不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我卖完还要去找我弟,你走!快点给我走!”
“……”
陈仰多次从队友们的口中了解到叶宇妹妹妹夫的感情很差,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看见。
那两人在摊子前面吵起来了,渐渐有游客停步围观。
陈仰顾不上喝糖水,他赶紧把碗递给朝简,急匆匆地过去劝解。
这场闹剧以陈仰给了眼镜男一脚收尾。
是个窝里横的,就知道跟自己老婆胡搅蛮缠,对外都挺不起腰板,被踹了就跑了。
陈仰想办法疏通完挤在街角的游客,他看一眼弯腰去捡掉落在地的塑料碗筷的女人,心里头生出无数感慨。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跟仇人似的,还有继续的必要吗?没有了吧,那为什么不离呢。
陈仰瞥朝简。
朝简知道陈仰在想什么,只回了几个字:“未婚,不清楚。”
“……”陈仰揉眉心,总的来说,经济条件不是婚姻最重要的东西,却是必不可少的。
陈仰发现女人看着一个方向发愣,他将视线移过去,见是十元店。
那店里的游客进进出出,很热闹。
陈仰的余光注意到女人的眼神,心里一动:“在景区开个那样的店,赚钱。”
女人垂眼:“要本钱。”
陈仰说:“有进货渠道的话,本钱应该不需要多少。”
“不需要多少,那也得有啊,总不至于是一块两块吧。”女人满身灰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