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余大庆到底是心疼儿子,而且他已经四十几岁了,以后还等着大儿子给他养老送终呢,可不能让大儿子出事。
见大儿子受了伤,自己失了面子,余大庆再也呆不下去了,拉着余国辉:“走,我们回家。”
余国辉不肯,他的房子还没要回来呢。
“爸,你等等,让我跟思雅说几句话。”余国辉强忍着痛,艰难地说道。
余大庆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目的。他也很后悔,让自己儿子快到手的房子就这么没了,便停下了脚步,盯着余思雅,目光充满了敌意。
余国辉生怕又吵起来,赶紧说:“思雅,看在咱们亲兄妹的份上,你就帮我跟厂子里说说情吧,我……我以后再也不请假了,保证天天按时上班,在厂子里好好干活。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你侄子侄女着想啊。咱们一家四口挤在那个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里,都挪不开身。”
姜美丽也赶紧卖惨:“是啊,思雅,你大哥知道错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这肚子里又有了,以后就五个人,住那么小的地方,怎么住得开啊。思雅,你帮帮忙吧,给我也找个工作吧,不然你大哥一个人工资,怎么养这一家子啊!”
余思雅感觉很好笑,他们不但想要房子,还想让她帮忙找工作,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当她是傻瓜吗?
余国辉两口子养不起孩子关她什么事?是她让他们生的吗?
余思雅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不可能。你也别跟说养不活孩子什么的话,城里活不了,你可以带着孩子回乡下啊,你种地,余国辉拿工资回来,这不挺好吗?”
现在乡下不少单职工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两口子一个上班,一个在家里种地。姜美丽不想回乡下,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要是这两口子是个厚道的,她也愿意帮一把,可就凭他们做的这些事,她凭什么帮?
姜美丽好不容易才进了城,不用种地了,让她回来,门都没有。她脸色大变,埋怨地瞪着余思雅:“你怎么这么不通人情,一点都不帮家里人,自己有出息了,也不拉家里人一把,难怪爸妈都不喜欢你。”
余思雅满不在乎地说:“正好,我也不喜欢他们。既然咱们大家都彼此不喜欢,两看两相厌,那以后就别见面了,我把你们留下就是为了跟你们说这个。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跟香香,我们是死是活,过得好还是过得差,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们再来找我或是香香的麻烦,那余国辉就回家种地吧。”
余国辉和姜美丽脸色大变:“你……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余思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们不是一直嫌我们姐妹俩是赔钱货,丢了你们老余家的人吗?这下如你们的意了,以后我们姐妹再也不会坏你们的名声了,你们该高兴啊?”
高兴什么?高兴最有出息的妹妹跟他们决裂了吗?
余国辉和姜美丽当然不愿意失去这根金大腿:“思雅,你瞎说什么呢?你们可是亲兄妹,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没有比你们更亲的了,你说这种话,多让人伤心啊。我们从没嫌弃过你们啊,国辉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姐妹了,你可别这么说了……”
余思雅没心情跟他们纠缠,利落地打断了姜美丽自欺欺人的说辞:“我不是跟你们商量,而是通知你们!”
“你,好你个不孝女,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老子要去公社,去县里告你!”余大庆气得脸都青了。
余思雅淡淡地看着他:“你们把我嫁出去,拿了八十块钱的彩礼,这三年,我每年也给你们几十块的钱和东西,加起来有一百多块了。还有余国辉的工作也是我让给他的,这些加起来还抵不了你们所谓的养育之恩吗?我不欠你们了。”
原主都不在了,连命都还给他们了。
“你要去告就告,这几年我怎么做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不介意让你儿子回家种地,你就尽管去告,我能把工作给他,也能随时把工作要回来。”
余思雅根本不吃余大庆这一套,对付余大庆这种人,你只有比他更狠,更豁得出去。
在余大庆心目中,有个吃国家粮的儿子,那是他们老余家最自豪的事。他怎么舍得把儿子的工作给弄丢了,他气手指颤抖:“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丢进水里淹死算了。”
余国辉赶紧拉住他:“爸,别说了,算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怎么好好的,扯上了他的工作。他这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钱没捞到,反而吃了大亏。
余大庆恨恨地瞥了余思雅一眼,甩开余国辉大步走了出去。
余国辉见状,回头看了看余思雅不为所动的样子,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赶紧拉着姜美丽也跑了。
刹那间余家人就走了个精光。
余思雅松了口气,疲惫地坐到椅子上按了按太阳穴。
沈跃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口水。”
余思雅接过水,喝了一口,苦笑着说:“让你看笑话了。”两辈子,她的父亲兄弟都是这种烂人。
沈跃捏了捏她的手:“说什么傻话呢,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的贪婪和自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