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并接纳了与自己全天相伴的人工耳蜗体外机后,高闻星小朋友正式进入到多姿多彩的有声世界,听力上的进步可谓突飞猛进。
他能够辨别声音来源的方向,前后左右,小手指指得很明确。
他能听到小狗的叫声,小声叫没关系,叫大点儿声他就会害怕。
他能听到打雷声,懵懂地往窗外看,下暴雨时会趴在窗台上,看着雨幕,听着“哗啦啦”的雨声大笑。
他能听到音乐,会学着电视里的小朋友扭屁股跳舞。
他知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分别代表谁,问他“谁是舅舅”,他就会指骆静语,然后笑得很开心。
他能听懂简单的问话了,问他“星星要吃饭饭吗”,他无动于衷,再问他“星星要吃豆豆吗”,他又会点头,迈着小短腿跑去食品柜前,踮着脚指着巧克力豆让大人拿。
阎雅娟看到过这一幕,对占喜说,星星和骆静语小时候很像,选择性“听懂”大人的话,碰到不想回的手语,小鱼总是眼睛一闭头一扭,就当没看见。
占喜哈哈大笑,打着手语告诉阎雅娟:【小鱼现在也是这样!我有时候真烦他。】
阎雅娟笑成一朵花:【是吧?我也很烦他!】
骆静语:“……”
高元谨记医生的叮嘱,没有着急让星星学说话,从不让他复述自己的话。
也不知道哪一天,高元下班回到家后把拐杖搁在墙边,刚坐上轮椅,星星就扑到了他面前,仰着小脑袋叫了一声:“巴巴。”
高元当场就愣住了,他的母亲跟过来,笑吟吟地说:“今天白天,星星突然叫了一声爸爸,我还以为我听错了,问他爸爸是谁啊,他就去指你们的婚纱照。我还指着晓梅说,这是爸爸吗?星星可着急了,指着你的照片憋了老半天,说,爸爸!哎呦,我眼泪都下来了。”
高元低头看着儿子,小家伙戴上耳蜗已经半年多,没再剃光头,留着小短寸,脑袋上的头件很明显,笑嘻嘻地趴在他腿上。高元忍住激动的心情,声音都颤抖了,指着自己问:“星星,我是谁啊?”
星星的眼睛又黑又亮,大声说:“巴巴!”
“诶!我的乖宝贝儿!”高元把儿子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往他粉嫩嫩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大口,眼眶早就湿了,“小伙子真棒!就是……你妈妈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怎么先学会叫爸爸呢?你会叫妈妈么?妈妈!会吗?”
星星:“巴巴。”
高元:“妈妈!”
星星:“巴巴!”
一声叫完,他居然用手语打了一句“妈妈”,把高元和奶奶都逗笑了。
高闻星小朋友好聪明啊,都知道要用手语叫“妈妈”。
一个多月后,骆静语和占喜在钱塘举行婚礼时,星星已经会说好几个两字儿词语了。
婚礼仪式在露天举行,是浪漫的草坪婚礼,仪式后再去宴会厅用喜宴。
婚礼上有背景音乐,还有拉炮礼花,星星都听得见,每次拉炮礼花被拉响,他都会吓一跳,接着就躲进妈妈怀里。
他还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在草坪上跟着音乐跳舞,毕竟还是个穿纸尿裤的小娃娃,笨手笨脚的,被人撞一下能一屁股坐地上。
骆晓梅抱着他来到一对新人面前,高元坐着轮椅跟在身边,拉拉儿子的小手,说:“星星,叫人啊,这是谁?”
星星看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骆静语,感觉好陌生,想了一下才开口叫:“揪揪。”
高元又指占喜:“这个呢?”
星星大声喊:“揪么!”
“星星好乖啊,怎么这么厉害呀?”占喜穿着一身白色婚纱,拉拉小家伙的小手,又塞了个小红包给他。
高元得意地说:“大概是我教说话比较有经验吧,这一年教一句也有三年了,那谁,学得不错哈。”说罢还对那谁竖了个大拇指。
骆静语:“……”
占喜转头看他:“一年教一句?第三句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啊?”
骆静语脸都红了,对着高元猛使眼色。骆晓梅抿着唇偷笑,高元咳嗽几声,赶紧打岔:“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别当真。”
占喜:“?”
这天还是占喜的二十六岁生日,天气特别好,太阳暖融融的,一点儿也不冷。
来参加婚礼仪式的宾客并不多,占喜老家的亲戚大多没来,因为国庆时他们已经在富椿镇办过一次婚礼。
那一场没有仪式,占喜穿着中式大红喜服,骆静语是一身黑色西装,就在镇上的酒店请大家吃了一顿喜宴。
他们特地把唯一的仪式留在钱塘,想要一场精致温馨的小型婚礼,私密一些,浪漫一些,在蓝天白云下互许终身,是两个人向往已久的场景。
他们认识三年了,结婚证是在半年前的五月领取。
占喜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的小鱼天没亮就醒过来,洗头洗澡,穿上一件挺括的白衬衫,把头发打理得好帅气。
他们没让人陪,就两个人去民政局登记,骆静语紧张得像是要去高考,填表签字时手都在抖。幸好,结婚照拍得很好看,他们穿着同款白衬衫,肩抵着肩,脸上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