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间关系跌破冰点。在此之前,他们是战友,刀尖一致对外;而现在,他们成了敌人,把最锋利的兵刃捅向对方。
其实矛盾是逐渐累积起来的:他们两人都是alpha,而且都是高傲到不行的“直A癌”,平日生活里难免磕磕碰碰。他们太过骄傲,不屑于像平常夫妻那样吵架拌嘴,于是每次遇到问题,两人就“冷处理”,也就是俗称的冷战。他们对外宣称这是一种成熟的表达意见的方法,殊不知正是这一次又一次的冷战,让他们磨尽了夫妻情分,愈发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合租人。
而这次的举报事件,就是压毁他们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两人互相猜忌、互相指责。萧爸爸干脆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回家了。
听到萧以恒提起父亲,萧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不找他怎么行?明天你就要去首都了,教务处那边年末都是事情,我走不开,我让他去送你。”萧妈妈叮嘱道,“冬令营里面都是‘人精’,你要学会表现自己,让老师注意到你!还有,你不要和其他同学走得太近,进了冬令营不代表能百分之百被大学录取,保送名额只有那么一些,记住,他们都是你的敌人!”
萧以恒:“……”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搭话。
萧以恒只身前往北方,那里气候和这里完全不同,萧妈妈不关心他有没有带够御寒的衣服,能不能适应那边的严寒;她也不关心他独自过春节,会不会感到寂寞。她从头至尾关心的,是萧以恒能否取得保送名额,能否给她争光。
不过萧以恒早有预料,谈不上失望不失望的。如果哪一天他父母能关心他学习以外的东西,他才会感到惊讶。
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
萧以恒简单吃过早饭,拎起行李下楼。萧爸爸的车子就停在楼下,萧妈妈不想见他,就没送萧以恒下去。
父子两人几天没见,生疏极了。
本来按照他父母的性格,他冬令营开学,他们一定会把萧以恒送到首都,再给他安排一堆在北京工作的叔叔伯伯看着他,他们才放心。不过现在因为夫妻俩冷战,谁都没心思盯着萧以恒了。
萧爸爸装模作样地叮嘱他:“你到了那边,有人接机吗?”
“有。”萧以恒说,“老师会在机场等我。”
萧爸爸以为他说的是外交大学冬令营的老师,哪会想到,萧以恒根本没打算踏入外交大学的校门。
……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落地首都机场。同样的航班,同样的座位,上一次来首都时,萧以恒准备的不够充分,一件薄薄的呢子大衣都被寒风打透了,但是这次不一样――他拉开背包,取出绣有厉橙名字的羽绒服,把它穿在了身上。
那羽绒服是随处可见的黑色长款,套在别人身上会显的邋遢臃肿,但在萧以恒身上却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他脚步轻快,推着行李走出接机大厅,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萧以恒,这边!”
萧以恒循声看去,只见秋娴老师正冲他兴奋挥手,她身旁站着她的妻子许君,小宝宝合上眼睛,正在秋娴怀里安睡。
许君是首都人,这次春节,她们一家三口回首都过年。正巧萧以恒来首都参加华国美院的冬令营,这段时间可以住在她们家里。
几个月不见,秋娴胖了一些,她怀中的宝宝更是圆润了不少。
许君热情地接过萧以恒手中的行李,问他一路上累不累。她还特地定了一个包间,要带他去吃洗尘宴。
“洗尘宴什么的太隆重了,”萧以恒赶忙说,“我来这边已经很打扰你们了,而且如果不是秋老师为我拿到推荐信,我都没有机会实现梦想。”
“别这么客气,”秋娴说,“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以后是我的师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但萧以恒还是坚决婉拒了洗尘宴,他现在只想随便吃些东西填填肚子,他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秋娴好奇问:“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萧以恒回答:“谈恋爱。”
“……”
距离他上次见到厉橙已经整整三个星期过去了,厉橙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太多事情,虽然萧以恒都在电话里听他说过了,但萧以恒,还想面对面听他亲口再讲一遍。
或者不说话,就隔着栏杆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也很好。
总之,再见不到厉橙,萧以恒的灵魂就要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