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世界上最自由最独立最勇敢的灵魂,如果萧以恒无法挣脱身边的桎梏,他要怎样才能配得上厉橙?
萧父从没想过,他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席话,这些话完全挑战了他四十多年来的认知。
但是,固执的中年男人被儿子当面顶撞,他绝不会反思自己,他只会愈加愤怒。
这种愤怒,如烈火烹油,瞬间烧没了他的理智。
“你这个混账不孝子!你为了一个omega就敢顶撞我,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说着,萧父高高扬起了手臂,向着萧以恒的脸狠狠抽下。
然而――萧以恒侧身躲过了!
萧以恒不仅躲了过去,他甚至直接拽住了萧父的手腕!他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而萧父年近五十,两人的体力哪有什么可比性?
萧以恒反手一推,中年alpha一时站立不稳,狠狠摔倒在桌上。
“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们养育我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你们的花销,我都清楚记得。”萧以恒拉开抽屉,拿出了他通过卖画积攒下来的“fuck u money”。
他把银行卡甩在萧父面前,藏在眼底深处的恨意如一柄利刃,狠狠地捅进了萧父的心里。
“你们花在我身上的每一分钱,我现在还给你们――从今以后,咱们两清了。”
萧父看着那张银行卡,拼尽全力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才没有让自己颤抖地滑到地上。他脸上的皱纹几乎挤在了一起,他看着面前的萧以恒,仿佛十八年来才第一次看清他的样子。
这个年轻的alpha,他英俊,锋利,极其陌生。
他有着与父母肖似的眉眼,可他的灵魂却截然不同。
直到这时,萧父才真正意识到――萧以恒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一个独立的人。
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
……
萧以恒离开了家。
他两手空空,没有带任何行李。
临走前,他撕下了墙上的所有奖状,砸碎了所有的奖杯奖牌,曾经那些金光闪闪的荣耀,全部化为了一地碎片。
他的父亲母亲被他的气势所震住,居然没有敢出手阻拦他。
他们――害怕他。
做完这一切,萧以恒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这样走出家门。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台阶一步步拾级而下,他每下一级台阶,他身上的压力就轻了一分,仿佛这十八年来压在他肩头的污秽就这样被卸下了。
一步,两步,三步。
一层,两层,三层。
先是慢慢的走,再是快步的冲,接着,又变成了跑――
萧以恒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几步就冲下一层,他不能停下脚步,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到他心爱的男孩面前。
他想,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厉橙会有多担心、会有多紧张?
他想,厉橙究竟有多么勇敢,才会选择在陌生人面前当众宣布他们的关系?
alpha脚步飞快,只过了短短几分钟,他就冲下了十层,他终于来到了2层,只要再下一层,只要再一层,他就能看到他的橙橙了!
突然间,萧以恒余光看到走廊窗外好像有个人影闪过……
萧以恒:“???”
那个人影……怎么这么眼熟?
萧以恒停下脚步,定睛一看――走廊上的窗户外,一个金发男孩四肢并用扒在一颗大树上,模样鬼鬼祟祟的。
两人四目相对。
萧以恒:“……”
萧以恒的心跳停滞了。
他无语地走到窗旁,推开了走廊的窗户,看向了那个悬挂在树上的少年。
萧以恒:“橙橙,你怎么在树上?”
厉橙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什么,我在底下点了几百根蜡烛,结果有个居民告诉我,我点蜡烛的那个位置,你在卧室里看不到……我后来想,一不做二不休,我别给你点蜡烛了,我直接去你家给你爸妈上柱香呗……”
后面的事情他说不出口――因为保安不让他上楼,他只能“曲线救国”,攀爬楼道外的大树,打算顺着树枝溜进楼道里。
只是没想到,他刚爬上树,就遇到了正在下楼的萧以恒。
厉橙实在尴尬。
因为爬树,他蹭得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被剐了个口子。他本想英雄救美,结果没想到美人自己逃出虎穴了,而他这个英雄狼狈的像只狗熊。
厉橙恨不得原地消失:“……咳,那什么,咱俩楼下见?”
说着,他就要顺着原路爬下树。
“等等!”出乎意料的,萧以恒叫住了他。
厉橙:“?”
萧以恒忍住笑意,他看着厉橙灰扑扑的脸,眼里的冰川早已融化成了一片温柔:“哪有救人救到一半,就走了的呀?”
“啊?”厉橙茫然地瞪大眼睛。
萧以恒一手撑住窗户边缘,一手向着厉橙远远伸了过去。
这一刻,厉橙终于读懂了萧以恒的意思。
他也同样伸出手去,努力伸向了萧以恒的方向。
先是指尖相触,再是手掌相贴――两个少年的手,终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