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县城(2 / 3)

着激动和忐忑,回屋后才小心拆开,里面竟然是一角银子。

程叙言立刻往外跑,他找到院子里晒太阳的陆氏,急道:“奶奶,您把钱放错了。”

他摊开手,手心的碎银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

陆氏盯着程叙言的手心,随后目光上移,直视程叙言的眼睛:“没放错,这是给你的压祟钱。”

“可是…”程叙言指尖微颤:“奶奶,这太多了。”

陆氏摇摇头,温声道:“你今年八岁了,手里该有支配的小钱。”

大年初一的太阳格外喜人,陆氏闭上眼放松的靠在躺椅上,悠悠道:“钱是人的胆。”

“叙言,在你的学识还不能完全撑起你的坦荡大方时,钱就是你最有力的底气。”

这几个月来,程叙言已经改变不少了,可是还不够。

君子的磊落大方,不仅仅是礼仪,那是从内心深处的延伸。

不畏惧,不迟疑,坚定向前。

程叙言愣在原地,陆氏说的话他好像懂了,可又好像只懂了最浅显的一部分。

手心的碎银轻轻的,像一颗小石子,却又好似有沉甸甸的重量。

初二的时候,陆氏带着儿孙出门,程叙言以为又是在镇上买东西。没想到他们在镇上用过午饭,换了一辆牛车继续向外走。

远离熟悉的镇子,前方的路陌生而未知,他下意识抓紧了程偃的手。

下一刻,程叙言的眼前出现一张歪着的脸,那双眼睛还对他眨了眨。

程叙言猝不及防之下吓的后仰,像个翻壳乌龟般四脚朝天,逗的程偃哈哈大笑。

陆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偃儿,别让叙言掉下车。”

她始终没有说他们要去哪里,程叙言忍不住问了也得不到结果。

直到半下午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出现老旧的城墙。

车把式对陆氏道:“进县城要交钱,你们是在这里下,还是进城再下车。”

如果进城再下车,陆氏无疑要负担车把式的出入城费。

陆氏颔首:“先进城。”

车轮子缓缓行进,不同于一路的颠簸,县城的街道用青石铺成,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牛车行过时十分平稳。

“整个县城被分成四块,东边为朝阳升起的地方,治理这方土地的县衙就在那里。”陆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将观察周围的程叙言引了去。

她有条不紊的讲述着县城的大概布局,甚至连每条街道的名字都记得。

车把式惊了:“嫂子你知道的可真多,平时经常来吧。”

“来过几回。”陆氏睨着身后的小少年。

他们在南面的一家客栈停下,陆氏给车把式结了剩下的车钱。

车把式点着钱惊道:“嫂子,你多给了三文。”

陆氏莞尔:“新年顺意。”

车把式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惊喜非常,他叠声道:“谢谢嫂子,你也是,新年顺意。”

陆氏带着儿孙进客栈,付钱,进入二楼的屋子。

这一切对程叙言来说都是陌生的,他过去七年守在一方小天地,后来活动的地方也不过村子。

他眼中所见是几文钱怎么买到更多的东西,算着每一个鸡蛋,一针一线分个明白。

他不明白陆氏的行为,或许村里大部分人也不明白。

为什么要跑到县城来,为什么要住一晚好几十文的屋子。

陆氏什么也没说,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儿孙出了客栈。

县城的南面平日聚集各种小摊贩,烧饼,包子,馄饨乃至各种木雕,面具等等。

程叙言几乎看花了眼,说来惭愧,他一个现代人却未亲眼见过太多繁华。他从前守着福利院,穿越后守着农舍,如今看着热闹的街道像个土包子。

当他们经过糖葫芦棒时,程叙言脚步慢了下来,这个在古装剧的常客,经过千年仍活跃在现代的街道上,实在夺目。

片刻后,程偃和程叙言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颗颗圆润,被透明的糖衣裹着诱人去食。

一串有六颗,比镇上的糖葫芦更大,也贵了两文钱。

“在想什么?”

“好贵。”

陆氏叹道:“叙言,以后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程叙言攥着糖葫芦,如果他心智成熟他可以告诉陆氏,他现在还没有赚钱的能力,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他不能不在意钱。

可惜程叙言无法表达出来。

好在陆氏没多说什么,后续的逛街也还算愉快。

他们在县城待了三日,把县城逛了遍,还去县衙周围看了一圈。程叙言张着小嘴说不出话。

陆氏摸着他的脑袋:“这个县城并不算什么,以后你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去更大的城市,甚至…去京城。”她尾音很轻,仿佛在述说一个遥远的梦。

程叙言心脏狂跳,他盯着县衙的大门,忍不住问:“我可以吗,奶奶。”

“可以。”陆氏眸光幽深:“你要努力念书,参加科举,你要…”入仕。

她低头看着孙子:“你听过童生,秀才公,举人老爷吗?”

程叙言点头:“我知道童生。”秀才和举人不是现在的他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