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系统叫醒,那是昨晚跟系统约定好的。
脑子里自动播放腾文公的内容,程叙言一边跟着记一边在窗边热身。
“……立天下之正位…独行其道…”
他靠墙倒立,又顺了一遍大意,基本就把这一篇背个七七八八。
待到外面天光微亮,他收拾齐整出房间,与裴让一同去饭厅跟裴老用早饭。
饭后,程叙言跟裴让在院子里背书。
古代的眼镜是个稀罕物,名曰叆叇,非富贵者难求。所以读书人还是很保护眼睛。
等到巳时时分他们才回到书房,听裴老先生讲学一个时辰,学生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很快得到裴老先生的解惑。
程叙言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学习系统给他讲学的时候,讲的细致,客观。而裴老先生讲学的时候,哪怕尽量客观了,但仍然残留了一小部分个人色彩。这是人性避免不了的。
下午时候气温最高。
程叙言在书房练字,忽然被推了一下。
程叙言:?
程叙言好奇道:“有事吗?”
“书房里太闷了,我们去池塘边的凉亭练字。”裴让抱着笔墨纸砚,就等程叙言了。
程叙言犹豫,这不太好吧,这点闷他其实能忍受。乡下人家可比这苦多了。
他虽然没有言语,但神态和肢体语言表达出了意思,把裴让逗笑了:“言弟,你是不是觉得吃苦是件好事。”
程叙言眼神飘忽。
下一刻,他被裴让强行拉起来,裴让收拾了他的东西就往外走。
“等…等…”程叙言抬脚追去,“让哥。”
裴让大他几岁,步子迈的又快又大,程叙言小跑才能跟上。
他顾不得擦额头的汗,低声劝道:“裴老先生知道了不好。”
裴让哼哼:“才不会。”
他祖父可不是迂腐之人。
借此机会,他还给程叙言倾倒思想,没必要的苦不吃:“你看富贵人家的儿郎,有谁闹着要受苦。”
还不都是好吃好喝供着,就算念书,那也是各种上等笔墨伺候。
最后裴让做出总结:“你就是太老实。”这是裴让对其一种褒义上评价,宁肯负己不肯负人。
裴让他娘也这样,最后却落得个气绝身亡的下场,而罪魁祸首还逍遥快活。
有天理吗?没有。
可它就是发生了。
程叙言被念叨了一路,最后他只盼着快点到凉亭。
因为整座院子也就二进,所以池塘的规模并不大,周围绕了一圈柳树,将热意挡去大半。偶尔有风吹过,带来一丝水腥气和凉爽。
裴让和程叙言相对而坐,彼此练字互不干扰。少年的背脊挺的笔直,已经有了清竹的雏形。
伺候的小厮偷偷将装冰饮的食盒放在栏杆上,随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大半个时辰后,裴让搁下笔,将纸上新鲜的墨迹吹了吹,看着自己的作品他还算满意。
“咦……”
裴让起身走到程叙言身后,“你一直练楷体?”
“嗯。”程叙言笔下不停,“奶奶让我先练好基础。”
裴让略过这茬,随便一瞅发现程叙言默写的内容不对。
“祖父上午教的文章你就会了?”这也太快了。
程叙言执笔的手微顿,他不能解释系统的存在,只含糊应了一声。
裴让:………
这一瞬间,裴让领先同龄人那点自得顿时被打击的干干净净。
他盯着程叙言圆圆的后脑勺,用力瞪了一下,转身食饮子去了。
秋初时候,裴老先生将孟子讲学结束,于是对两人做了一个四书的阶段性测试。
外面蝉声阵阵,书房内两个少年沉默作答,并不显急躁。
裴老先生的目光落在程叙言身上,窗外的阳光晕出他的轮廓,让人看不真切,这个孩子超乎他的预料。
当两人的答卷交上来时,裴老看着程叙言那手清秀的楷体只觉得赏心悦目,再看答卷内容哪哪儿都觉得满意。
有了这么一个对比,裴老看孙子的答卷就有些不得劲。同样是正楷字体作答,可因为裴让后来又练草书,是以那手楷体字一眼望去虽是端正,但再略略琢磨,总有一种掩不住的锋芒。
裴老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孙子,裴让微微一笑,裴老心中冷哼,臭小子还嫩了点。
下午时候,裴老宣布结果:“此次测试,叙言胜。”
裴让脸上的神情顿住,他不敢置信抬起头:“这不可能。祖父,举贤还不避亲。”
言下之意,裴让怀疑他祖父因为避嫌,刻意抬高程叙言。
他承认程叙言很聪明,学东西也快,但是他比程叙言启蒙更早,还长程叙言几岁,别看他俩同时学孟子全文,但裴让对五经已有涉猎。他不过是再次深读温习罢了。
面对裴让的质疑,裴老先生直接把程叙言的答卷递给他。
裴老出题仿照的是县试模式,帖经,墨义和经义。因为考虑到程叙言的学习进程,所以出题范围都局限在四书和一干启蒙书籍中。
两个少年的基础都牢固,但在一道经义题时,裴让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