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逼近年关,程叙言带着一家人搬进天子御赐的三进三出大院子,之后不断有人来访。
程叙言和时明负责接待,程偃在屋内温习,卓颜在养身子顺便看顾两个孩子。
高氏从摇篮边回来,啧啧称奇,对卓颜道:“妹妹的两个孩子都是与众不同的。”
卓颜扶额:“姐姐莫笑我了。”
“谁笑你。”高氏道:“阿缇看着就惹人疼,就是瘦弱了点。”至于壮壮,壮壮那孩子人如其名。
高氏的儿子比壮壮大几个月,还没有壮壮有气力。
高氏跟卓颜说些有的没的,忽然道:“妹妹,你们如今那个没?”
卓颜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脸色爆红:“姐姐,你忒不正经。”
“孩子都生了,你害羞什么。”高氏凑近她:“你都出月子了。”
卓颜被她追着问,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她生产时伤了身子,叙言一直在为她调理。
高氏惊讶:“还没啊。”
旁边的半夏和白术听的脸都红透了。幸好这时候壮壮闹起来,半夏立刻把孩子抱起来哄。
“啊—啊———”他挥舞着小拳头,很快被半夏的耳坠吸引,伸手去抓。
半夏赶紧把孩子抱低些,小孩儿拼命伸着手去够。
卓颜又好笑又无奈,道:“把孩子放榻上罢。”
半夏忙不迭将孩子递过去,讨好笑笑。壮壮躺在娘亲身边,眼珠子咕噜噜转,又去看高氏,咧着嘴笑。
高氏实在没忍住,把他抱起来又亲了亲,少顷又将孩子放下,“有点沉。”
卓颜忍俊不禁:“他现在有16斤还多点。”
高氏虽然看壮壮体型就知道这孩子结实,但听到具体斤数还是惊讶。
高氏逗着孩子,忽然道:“妹妹听说没?新城县主跟徐公子定下婚事了。说来这两人的缘分还是因妹妹而起。”
卓颜茫然。
高氏也不卖关子,仔仔细细道来。程叙言当初拜托新城县主和徐霁的娘亲进宫时看顾一下卓颜,一来二去,新城县主跟伯夫人熟稔起来。伯夫人打听新城县主喜好,知道新城县主好美色,于是特意安排新城县主跟徐霁偶遇。
徐霁知道他娘的打算后,就特意跟新城县主说明自身情况。他伯府公子不屑欺骗。
“后面两人怎么好上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高氏道。不过高氏总觉得新城县主为美色所迷。
那徐家公子长得是真好,但凡身体好些早就成婚了。
徐霁放下茶盏,笑道:“新城说她看我这张脸心情都好了,之后的事之后说。就是未来岳母估计会骂我。”
程叙言嘴角抽抽,但心里还是为徐霁高兴,他起身走近徐霁为他号脉,有些诧异。
徐霁道:“七月底的时候杜圣手回过一次上京,他为我诊断后给我重新开方子调理。甚至还根据我现在的情况,之前的药膳方子,推断出是你的手笔。”
程叙言笑道:“杜老先生还是那般锐利。”
说来程叙言有好几年都没见过杜家祖孙,程叙言问:“你可知杜老先生去哪里了?”
“不知道。”徐霁道:“杜圣手不受拘束,随心而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顿了顿,徐霁压低声音:“听闻京卫的人也在暗地寻找。”
这是徐霁派人去打听杜兰行踪时跟其他人手撞上,徐霁就收手了。
他抬眸盯着程叙言,不错过程叙言的任何表情。
晚些时候徐霁离去,程叙言去后院寻他爹,程偃正在做策论,见儿子来了,道:“叙言来给爹瞧瞧。”
程叙言接过那篇策论,随后笑道:“佳作。”
程偃舒
展眉眼,随后又道:“我总觉得还有些不足,又瞧不出来。”
“爹这是太紧张了。”程叙言给他倒杯清茶。
父子俩在罗汉床对坐,从策论文章聊到民生,又聊到嘉州府消失的民夫。
那些民夫的哭嚎像一根小刺,卡在程叙言心里。
自古铁矿属官营,程叙言能明白天子为什么不让他查,若只是一般贪污受贿也就罢了,可铁矿跟兵器相连,想的再深点是豢养私兵,这事最怕查到天家皇子身上去。
但有些东西不查不代表不存在。
程叙言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嘉州府,后脚天子的人就到了。
天子只是不让他查,而不是不查。换句话说,天子并不十足信任程叙言。
这事天子做的隐蔽,不仅瞒过程叙言,也瞒过其他人。
两日后,太子府的人给程家送来年礼,随后七皇子十皇子十三皇子也有所表示。一时间程叙言“风头无两”。
程叙言心中不安,干脆利落的对外称病,闭门谢客。
其他人吃了闭门羹,对程叙言生出埋怨。大年三十那日,程家一家和卓家一起用了一顿年夜饭。
普通人家尚且如此,天家更甚。五皇子和儿子被解了禁足,参加宫宴。
关了这般久,五皇子整个人都萎了,没精打采。他坐在一众兄弟中,安静的出奇。
其他皇子见状不免难过,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一起向天子求情,希望天子能彻底解了五皇子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