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祖母是早就看出来路梨的异常了,也不再瞒着,把路梨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迟老夫人听迟忱宴说完,表情似乎很耐人寻味。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迟忱宴。
迟忱宴也看了看花圃里正忙着给狗洗澡的路梨,说:“等过一阵吧,看能不能好起来。”
迟老夫人:“那如果永远也好不起来呢?”
然后迟忱宴沉默了,思索着。
迟老夫人看到沉默的孙子,轻轻摇了摇头,也没再追问。
路梨和迟忱宴在迟公馆陪迟奶奶用完了晚饭才离开。
临走时路梨挽着迟忱宴的胳膊跟迟奶奶挥手再见,然后还不忘跟小金毛丸子挥手再见。
她一下午便跟丸子玩的很要好。
车上,路梨歪着头靠在迟忱宴肩膀上,甜丝丝的:“老公,我们以后也养一只狗好不好?”
迟忱宴感受到肩上路梨的脑袋,心里一直在想祖母说的那句“如果永远也好不起来”,没有注意到路梨的问题。
路梨问了一句,迟忱宴没回他,像是在深思什么。
“老公?”她又一连叫了好几声,最后忍不住晃起了他的胳膊:
“嗯?”迟忱宴这才回神。
路梨翘起小嘴:“你在想什么?”
迟忱宴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于是只淡淡说:“没什么。”
叫了好几声不理,理了之后还说“没什么”。
路梨最讨厌这种敷衍。
她似乎有小脾气了,不再贴着迟忱宴坐,而是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身体紧贴着车门,眼睛看车窗外。
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宽到能再坐下两个人。
路梨满心想的都是老公快来哄哄我。
只是迟忱宴并不觉得这样坐什么不妥,毕竟在以前,他和路梨如果要乘同一辆车,一直是这么坐的。
苏河湾。
路梨等了一路都没有被哄,下车,难得没有去牵迟忱宴的手抱迟忱宴的胳膊,自己一个人先走。
她虽然先走,但故意走得慢,上电梯时还停了一下,希望有人从后来拉住她的手。
可惜没有,迟忱宴跟着走近电梯,两人并肩站着。
六十二楼。
迟忱宴一回来便回他房间了,路梨洗漱完,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捶着怀里的抱枕,眼睛死死盯着墙。
这几天她跟迟忱宴一直是分房睡。
因为迟忱宴说他晚上会办公,怕吵到她。
本来是贴心的理由,但用的次数多了之后,就不那么受当事人待见了。
路梨想着车上迟忱宴敷衍的回答,一路的冷淡,忍不住又捶了抱枕几下,眼睛泛起湿意。
她觉得今天跟迟馨的牛吹早了。
什么情深似海,一点都不情深似海!
路梨在床上辗转了几下睡不着,越想越委屈,最后睁开眼,开灯,下床。
老公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她跑去拉她跟迟忱宴房间相隔的那道门,却发现这道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住了,拉不开。
门的设计很耐人寻味,如果迟忱宴从他那边锁住的话,路梨这边便拉不开,同样,路梨从她这边锁住的话,迟忱宴那边也拉不开。
路梨试了两下没拉动,便转而向另一道门。
正门虽然拉不开,可是他们的淋浴间和衣帽间是相通的。
淋浴间和衣帽间的门果然没关,路梨穿过去,进到迟忱宴的男寝。
迟忱宴刚关了灯没多久,还没睡着,很容易就听见哒哒的拖鞋声。
他坐起身,床头灯随之亮起。
然后他看到床旁,路梨站在那里,一身白色睡裙,披散着头发,怀中抱着个抱枕,一脸委屈地看他。
迟忱宴眼皮跳了跳。
路梨对着床上的男人,叫了声:“老公。”
迟忱宴还没来得及回答,路梨叫完这一声老公,直接扔掉怀里抱枕,呜呜呜地跑了过来。
撞进他怀里。
路梨扑在迟忱宴身上,声音委屈到极致:“老公我生气了,你快跟我道歉。”
路梨:“车上为什么出神不听我说话,下车为什么不牵我手,回家为什么不跟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在问你话你不可以说没什么,不许敷衍我。”
迟忱宴感受到怀中娇小柔软的一团。
听着她的言语。
她一路的安静竟然是因为在生气?
因为这种安静的冷淡对他来说才是正常,所以一时没有察觉到路梨转变的情绪。
迟忱宴提了口气,本来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千言万语,还是化成了一句:“对不起。”
路梨听到迟忱宴的道歉,满意地笑出来。
她又往他身上贴紧了一点。
迟忱宴思虑复杂。
他从回来的路上便一直在想路梨如果好不了,一直这么下去,该怎么办?
他可以一时依着她,顺着她的认知,表现得就好像他们情投意合的样子,但如果是一辈子呢?
他突然迷惘,找不到答案。
那张离婚协议草案还躺在他办公桌抽屉里。
只是现在,迟忱宴看着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