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彼此对视几眼,目光里都难掩兴奋之意。
言干是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灵石。
桑戟倒是见过世面,但他还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挣来灵石,而且一挣就是这么多。
言干显然有些兴奋过头,而他表达心绪的方式,就是高高兴兴地揉圆了言落月的脸。
“妹妹,只要一直保持这个势头,只要你再出三次摊,你就能买到心仪的火种了。”
言落月连忙提醒:“咱们三三四分成,只有四成的收益是我的。”
“那算什么。”言干挥了挥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灵石,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这笔灵石助力妹妹的梦想!
“要分给我的灵石,你先拿去买火种,等以后赚到钱了,再还我就是。”
看了看装着灵石的储物袋子,言干又没忍住把言落月举了个高高:“我妹妹这么厉害,有了火种以后,就只会更厉害,对不对?”
“我妹妹,这也是我妹妹。”桑戟第数不清次地纠正言干的语言习惯,“妹妹,我的那份分红你也尽管拿去买火,你戟哥不差这个钱。”
价值几百下品灵石的火种,对言落月这个炼器大师来说,不过勉强能用而已。
能使这样简陋的火种变得珍贵的,并不是它的售价,而是此时此刻言落月得到的东西。
言落月双眼晶亮,她左边望望言干哥哥兴奋的笑容,右边瞧瞧戟哥拍着胸脯的动作,白里透粉的小脸儿上,也扬起了一个欢快的、大大的微笑。
“嗯,好的,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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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言落月三人大赚一笔,言笑晏晏,围坐数钱。
而那个包下两百多盒药膏,名字叫做伍平原的汉子,则一脸郁气地坐在宗门内的大瀑布前。
他所出身的苍狼宗规模不大,但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气。
这不仅因为他的同宗兄弟们一个个憨厚能打,声名在外,更因为苍狼宗里所有的修士,都是体修出身。
身为体修,自然以炼体为第一要务。
什么在瀑布下日日夜夜锤炼筋骨啦、跑去深山跟妖熊当面搏击啦、腰缠一块破布,在烈日下挥锤打铁五万下啦……都是体修日常功课的一部分。
受功法影响,体修性格大多热情爽朗,宗门里的同修更是亲如家人。
眼下,见伍平原独自一人坐在瀑布前,表情闷闷的,三五个师兄弟就摇晃着酒葫芦,凑上去问个究竟。
伍平原心里苦,伍平原全都说了。
他并不怪那小摊主,只恨自己去月明集前没打听过妖族禁忌,嘴上没个把门的。
“见我被他们围住了,小摊主还出言为我解围来着。他们那药膏卖得也不贵,一盒才二十灵珠。”
“但我……唉,我平时就爱花钱,手太松。这五十下品灵石我已经攒了大半年,本想换把合手的好兵刃来着。错过这次,下次再攒够五十灵石,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二十灵珠,那确实不贵。”师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药叫什么名字,管什么的?”
伍平原愣了一下,重重一拍脑门:“我忘问了。光记得能内服、能外敷……嗨啊,应该是管受伤的吧。”
听他这么说,在旁边坐着,一直沉默寡言不说话的师兄,当场就解开上衣,露出背上一道足有两寸多宽、皮肉已经淤结发黑的狰狞抓痕来。
那是上半月他进山修行时,被暴风熊一爪子给拍的。
体修以炼体为要,锻炼方式常常显得过激。
在修炼过程中,无论受伤、开瓢还是断骨,都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师兄说:“让我试试。”
药膏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晶莹剔透的黑玉色泽,又散发出一股蜂蜜般诱人的甜香,诱得没吃饭的三人肚子一阵咕噜响。
负责抹药的师弟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别是听错了,人家说卖糕,你给听成卖药膏了吧。”
伍平原闻着这个味道,自己也有点心虚:“不、不能吧,我记得摊子上打着药幡啊。”
说话之间,微凉的药膏已经在师兄背上均匀抹开。药膏甫一铺平,少言寡语的师兄就讶异地“咦”了一声。
“怎么样,师兄?”
“是不是不好用啊?我就说这东西像糕点。”
师兄眨了眨眼,犹自不敢置信似的:“不,很好使。我好像……不疼了。”
熊爪子爪钩带毒,造成的伤口也就拖拖拉拉不愿意好。
这些日子来,他背上的皮肉好了又烂,烂了又好,疗愈的外伤药物不知换过多少,这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好用的灵药。
要知道,炼丹师们都爱炼内服的各种丹药,既能卖上价钱,又显得有格调。
一颗能治愈内外伤势的复还丹,便要足足二十下品灵石。
而那些便宜的、价值十来个灵珠的外伤药膏,但凡是有点本事的炼丹师都不愿意配。
他们嫌弃这种药物既费力气,又挣不到什么钱。
这也导致疗愈外伤的药膏,翻来覆去就是那几种,常年也看不到什么新药。
天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