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语气说道:“我稍后……有些琐事要做,可能会提前告退,留我师妹在此,还望贤主人海涵。”
不愿见外人,也是这位言大师的老毛病了,掌柜早就习以为常。
实际上,他甚至怀疑过言大师会礼到人不到呢。
今天言大师不但自己来了,甚至还带师妹来了,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甄卓儿和掌柜当然不会因此感到不满。
刚从后门走进宴会厅,言大师的脚步又收住了。
他忽然抬头,莫名地往上看了一眼。
随后,言必信放着厅中好好铺就的红毯不走,反而沿着墙壁,一路溜着墙根走进去。
这举动十分反常,当即引来几道审视的打量。
掌柜全程陪在言大师身边,言大师走墙边,他也乐呵呵地走墙边。
“今日宾客众多,大师一向喜静,一定是吵到大师了。”
斗篷下,言必信微微地摇了摇头。
他哑声道:“我每到一个陌生地方,从不自横梁下经过,也从不轻易上楼。”
听他说得认真,掌柜不由请教道:“敢问大师,这是为何啊?”
言必信微微一顿。
“没有亲自查验过,你怎么知道房子会不会塌?”
房子嘛,不管是物理上的、精神上的、还是通过营销打造的,谨慎一点对待总归没错。
毕竟房子这种东西,可是太容易塌了!
啊这……
大师的疑心病,好像越发严重了。
这是跳入掌柜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但随即,他也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但大师每次来招鑫居的时候,我都请您去四楼饮茶……”
黑袍炼器师轻轻点了点头。
“正像你所想的的那样。”言必信嘶哑道,“我检验过你们招鑫居的建筑质量。”
掌柜:“……”
尽管这话不应该由他来说,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劝两句:大师,您一年挣这么多钱,偶尔也给自己买些安神定气的药丸来吃吧。
从前有杞人忧天,今日有大师忧房,也算是一桩逸闻。
然而此次生辰聚会的地点,乃是卓儿东家平日里最喜欢的一处别院,仆从们日常小心打理,怎么会塌房啊?
哈哈哈哈,这明显就是大师谨慎太过了!
本次生辰宴会的主人公甄卓儿,此刻就站在大厅中央。
她娇艳的脸庞上笑意明媚,正放松地跟宾客说着些什么。
一转头发觉言必信来到,甄卓儿快步向他走来。
言大师抬手,冲甄卓儿遥遥还了一礼。
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掌柜才注意到一个细节。
原来,在同样宽松隐蔽的黑袍之下,竟有一条漆黑的腕带,将言大师与其师妹的手腕牵系在一起。
掌柜迷惑不解:“大师,这又是何缘由啊?”
斗篷下,言大师转了转脑袋,似是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近来千面魔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便把师妹系在手腕上,防止她被人掉包。”
掌柜:“……”
听到这个清奇且实际的思路,一时间,掌柜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扯动了嘴角,有点生硬地笑道:
“大师真是思虑周详。只不过,那千面魔若是敢觊觎大师您,或是您的师妹,那可真是没有眼色啊。”
掌柜敢用自己几十年来的阅人经验发誓,假如亲师妹被千面魔掉包,言大师在千分之一弹指里就把冒牌货认出来。
理由很可能且不限于:打招呼时先迈了左脚、咳嗽的姿势不对、喊师兄的时候结尾少拐了一个音调等等……
这千面魔有多想不开,才会放着整个云宁大泽不顾,混入东家的生辰宴。
又是多么倒霉,才会从生辰宴里,精准挑出疑心病最重的言大师或师妹进行冒充啊!
即使不用算盘,掌柜也能断定,这概率无限地接近于零。
在心中连摇了几回头,见言大师和东家交谈甚欢,掌柜便趁机功成身退了。
甄卓儿言笑晏晏,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原本便容颜娇美,今日更加容光焕发,笑起来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在甄卓儿身边,站着一对兄弟,外表俱是缥缈不凡。
兄长文质彬彬,骨骼清丽,身披一件宽松鹤氅,却越发反衬出他笔直而线条干劲的细腰。
弟弟如庭中玉树,阶下芝兰,容貌尚且带着几分青涩,但气质却足够脱俗出尘。小少年通体白衣如雪,只在袖口刺了几道黑色的绣纹。
在兄弟二人的额心,均画着一道焰火色的朱砂痕迹。
他们两个皮肤本就白皙,这一抹红痕宛如梅花落于白雪,清艳雅致,越发衬得兄弟二人仙气逼人。
言落月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兄弟二人身上停留了一瞬。
注意到他的举动,甄卓儿主动替言落月介绍,说话时还不忘记朝“邢必果师妹”看看。
“言大师,这二位是来自鹤族的史官,兄长叫凌疏影,弟弟叫凌霜魂。他们本打算穿过如意城,去龟族借宿一阵,是我厚着脸皮,请二位史官光临我这小小的生辰宴。”
说到“龟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