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关系。
这番标准的甩锅操作,看得言落月叹为观止。
果然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
一只土生土长的纯血左旋螺魔,居然在人间修仙界里学会了推脱责任的□□!
看过了它这样擅长见人下菜碟的样子,有谁能够想到,这只左旋螺魔甚至连眼睛都没长呢?
然而,这只左旋螺魔万万也想不到,他碰上的是两个闻所未闻的猎物。
要知道言落月和巫满霜,他俩可是——
“人间碰瓷客-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在学着碰瓷-靠鳞片碰瓷相遇至今-靠半管生命值碰瓷牢记在心-碰瓷史和年龄一样长”的终身碰瓷高级技巧荣誉会长!
言落月:嘻嘻,我们准备联手搞你啦。
就在左旋螺魔操纵着纸人挪向棺材之际,巫满霜再次摘下手套,将掌心尚未合拢的伤口猛地一撕。
原本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的皮肉,被巫满霜重新扯裂。
他脸上并未露出痛色,撕开自己的伤口时,平淡得就像撕去一份写错的作业。
鲜血像断线珠子一样滚落下来,眨眼间便已经渗入月老庙的地板缝隙。
至此,巫满霜犹嫌不足,他挤压伤口,好让掌心涌出更多鲜血,把斑斑点点的血花围着棺材尾部洒了半圈。
言落月重重一扯巫满霜的后襟。
她作势尖叫起来:“啊,魔物,你好狠——旧郎——你伤得好重!”
——就是说,小青蛇干嘛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言落月发现了,巫满霜平时什么都好,就是每次一进入战斗状态,立刻升起几分不死不休的狂性。
感受到背心传来的拉力,巫满霜把掩盖气息的斗篷往身上一披。
他借着言落月的力道顺势后仰,贴着她的手臂化成一条细细的青蛇,只一低头,就流水似地钻入言落月的袖口。
言落月曾用剩下的异母魔皮给自己炼了一条护臂,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都说一回生两回熟。
虽然上次缠在言落月手腕上时,巫满霜的身长只够做个镯子。
但这一次,再柔软小心地绕上她的胳膊,巫满霜已经变成一条很拿得出手的玉臂钏了。
获得限量版玉臂钏的言落月,战斗力瞬间max。
她甚至取代了凌霜魂的司仪地位,唱念做打,击地大哭。
双人的碰瓷,双倍的快乐。
言落月双手紧紧捂脸,宛如一只不愿面对现实的悲伤水獭。
“我的旧郎啊!这天杀的魔物怎么就把他给吃了!”
“呜呜呜,吃得这么干净,让我找谁去离婚啊!”
“工作人员出来下,告诉我这冥离婚手续还能不能办成了。眼看我家那个死鬼都死了第二次了!”
凌霜魂:“……”
左螺旋魔:“……”
不理解这俩人唱得是哪一出,左旋螺魔的银丝收回时,略略迟疑了一下。
然后下一瞬间,它便发现,原本平静的月老庙,忽然间像是被触到逆鳞的恶蛟,整座建筑都地动山摇地晃动起来!
事实证明,言落月这番临时起意的演技,还是有些流露表面,看起来略微有些做作。
所以能被她欺骗到的,除了某条很笨很笨的小蛇,大概就只有真的不聪明的月老庙了。
月老庙无法探知到自己的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它可以察觉最终的结果。
在这抹执念看来,事情是这样的:
【左旋螺魔的银丝进入了庙宇范围。
血腥气在庙宇内弥散开来。
一个它需要的旧郎忽然消失。
左旋螺魔的银丝在地板浅层探头探脑,似乎知道这事办砸了,没法收尾。】
——请问,刚刚在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凭借自己感知到的过程,月老庙迅速做出了最容易的,也是最错误的推断。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左旋螺魔又嘴馋忍不住了!
就像是一个人发现自己血便以后,迅速上千度看病,并断定自己得了肠癌,即将不久于世一样——而真实情况其实是,他昨晚吃了一整个红心火龙果。
月老庙的执念短暂地沉寂了一会儿,很快就以反弹般的架势发起飙来。
它的每一块地板都像蹦极般上下起伏,原本幽咽的嗓音也变成了奔雷似的咆哮。
执念怒吼道:“我说过……先……不许!!!“
“他们……知道仪式……不许!!!”
那声音震得言落月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个破壁机在她大脑里疯狂搅动。
她作为被波及的一条池鱼,感觉尚且如此酸爽,被月老庙执念直接针对的左旋螺魔,体验到的滋味儿自然更不必说。
没过两三秒,言落月就看见庙门外不远的地上,一个土包正缓缓隆起。
这土包的形状,居然和他们之前在村村外见过的野坟同出一辙。
或许……或许在他们当时见到的几座坟茔里,左旋螺魔正伪装成其中一座的样子,隔着一段距离,对他们步下天罗地网。
作为飞禽,凌霜魂将双臂化作翅膀,悬在半空,勉强在极速抖动中的月老庙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