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问道:
“二公子,我是个穷苦人,没见过你说的那些钱……嗯,我要是办到以后,二公子真会给我这么多灵石吗?”
方才两人多次一问一答,让钮书剑已经习惯了胡兔叽提问,他轻描淡写给出解决方案的思路。
听到胡兔叽的这个问题,钮书剑大手一挥:“这有何难?”
扔给胡兔叽一张黄金镀底的凭记,钮书剑随口道:
“这里面有的乾坤钱庄不记名的灵石一万块,算我提前付给你的报酬。如何,够了吧?”
胡兔叽有些忸怩:“可能……不太够。”
见他这么说,钮书剑终于对这兔子妖刮目相看。
“怎么,难道你还能让言落月哭上十声以上不成?”
小姑娘胆子就算再小,哭几下应该就停了吧?
钮书剑又给出一张黄金凭记:“两万灵石,这次够了吧?”
胡兔叽还是有点斟酌:“可能……还不够。”
“……”
现在,钮书剑感觉这人是在骗他的钱,而且准备坑完钱就跑路了。
眯起眼睛,钮书剑一口气甩出十张黄金凭记来,在胡兔叽眼前晃了晃。
即使隔着一层纱篱,他都能感觉到,胡兔叽那对比目鱼似的眼睛,骤然亮了。
钮书剑傲然道:“这些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甚至可以先把凭记放到你手里。”
“——但你要发下心魔誓言,不得以任何方式,从中多取一块灵石,事后即刻将余下灵石返还,否则立刻心魔袭心而死!”
任何方式,当然也包括把凭记让给或转卖别人牟利。
咕咚。钮书剑听到胡兔叽咽口水的声音。
这瘦小、结巴、不会说话的修士立刻举起手掌:“以胡兔叽之名立誓——”
“等等。”钮书剑打断他,“你要用‘我’自称。”
呵,当他是那种见识浅薄、易被欺骗的土财主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如果只以“胡兔叽”这个名字立誓的话,眼前的人改个名字就能绕开誓言,拿钱跑路。
眼看着胡兔叽用“我”自称,立下心魔重誓,钮书剑终于满意。
他把凭记天女散花般往托盘上一洒,挥了挥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现在,过了数天,钮书剑终于等来了这通他期待已久的传讯。
传讯石的那一边,胡兔叽结结巴巴地说道:“二公子,我办到了。”
“哦?”钮书剑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身体,“快让我听听!”
传讯石那边,传来了言落月清晰的哭声:“呜呜呜,我错了……”
还有个有点熟悉的少年声音,在一旁数着:“第一声。”
言落月很快哭了第二声:“呜呜呜,我要认错哦……”
另一个迥然不同,但听着还是熟悉的少年声音,交替地数着:“第二声。”
钮书剑兴奋地猛然站起。
听着小丫头狼狈的哭泣认错声,他整个人都如同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尽数打开,无一处不痛快!
拿起手中传讯石,钮书剑迫不及待地奔出房门,嘭地一声撞开了自己大哥的书房。
他献宝似地把那块传讯石凑到钮棋刀鼻尖下,催促道:“大哥,你听,你快听!”
传讯石那边,言落月哭得特别特别伤心,认错的特别特别真诚,每一个转音之间,都充满了浓浓的金钱味道。
“呜~呜呜~,我不应该展现出纵观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炼器才华……”
同时,还有个少年人懒洋洋地在一旁数着:“第二十六声。”
钮棋刀:“……”
沉默着听传讯石那头儿,小姑娘一路哭到第三十八声,钮棋刀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他抬头,看看自己弟弟写满了扬眉吐气、眉飞色舞的脸,迟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钮书剑慷慨激昂地把整件事叙述了一遍。
钮棋刀听到一半,张了张嘴:“……”
他还没说出话,钮书剑就飞快地堵住他的话头:
“我给胡兔叽分布这个任务是深思熟虑过的,哥你不要斥责我——你听我继续往下说。”
钮棋刀:“……”
此时,言落月哭到了第六十三声。
当故事讲到三分之二的时候,钮棋刀实在忍不住,又张了张嘴。
钮书剑抬起嗓门,生生压过了钮棋刀的声音。
他咆哮道:“然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让小丫头!哭着认错!”
此时,言落月已经飞快地哭到了第八十六声。
钮棋刀:“……”
终于,故事讲完了,钮书剑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嗓子。
而传讯石里,言落月也在计数中哭到了第一百零九声。
钮书剑略微有点奇怪地看了传讯石一眼。
咦,哭了好久啊,那小丫头原来这么胆小能哭的吗?
唔,说起来……之前碰瓷走他那艘飞舟之前,她是不是也在一直哭、一直哭……
钮棋刀:“……”
钮棋刀深深吸了口气,指了指那颗还在锲而不舍地、花样百出地哭着认错的传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