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中多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说完那句话以后,负责人对步冶理都不理,只是一个劲儿地看向兑愁眠。
“他不明白,那你明白吗?”
兑愁眠慢吞吞地吸了一口烟枪,又吐出一口白云似的厚重烟气,这才缓声答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实不相瞒,我早在等着这一天了。”
谁也没看见他做了什么。
但身边的剑修却忽然浑身僵直,像是一尊石像般,硬邦邦直挺挺地拍倒在地。
步冶在倒下的瞬间,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里尽是惊骇:“你、你们……擂场……”
兑愁眠低声笑了一下,很招人恨地嘲讽道:
“世上有两件痛苦之事,一是有命无钱、二是有钱无命……恭喜你,步剑君,你马上就能体会个遍了。”
兑愁眠一边说着,一边拔出腰间镶嵌了绿松石和蜜色琥珀的弯刀。
刀光闪过,兑愁眠毫不犹豫地将刀锋落下。
眼看着刀刃已经逼近剑修脖颈,马上就要血溅三尺,负责人忽然叫了停。
“……”
兑愁眠动作顿住,有些不满地直起身来:“怎么?他又不是我的投名状了?”
负责人呵呵笑道:“兑先生不要太着急,你的实力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资格。至于这位步剑君……让他人头落地,实在暴殄天物了些。”
兑愁眠话中有话地问道:“那要怎么才能不浪费呢,也拖下去制成血酒吗?”
负责人摆摆手:“我们接纳兑先生这样有实力的人才。至于步剑君这样的人物,我们也愿意用另一种方式接纳……”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细丝已经从帷幕中探出。
如果言落月在场,会觉得那道细丝的模样如此熟悉:
它仿佛千面魔的经脉,也好似左旋螺魔的壳甲,只在韧度与粗细上稍有区别,正是传说中傀儡师的傀儡丝。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看这道傀儡丝即将埋入步冶的后脑。
等它将步冶的所有记忆都读取过一遍,这根丝线就将自行断掉。
那时,步冶也会变成一具受人操纵、无法挽救的行尸走肉。
看清傀儡丝的瞬间,巫满霜瞳孔一缩:果然,银光擂场和魔族有着板上钉钉的牵连!
下一瞬,兑愁眠仿佛离弦而出的一根箭矢,身影如同苍鹰般猛然射出!
他看都不看一眼地上僵直的步冶,甚至也不理会笑容凝固的负责人。
南疆妖子拔出腰间弯刀,在小小的密室内卷起一捧平地而生的狂风,狠厉精准地直奔帷幕而去!
他竟把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步冶扔在地上,任由步冶去面对那根可怕的傀儡丝!
负责人大为惊愕,也顾不得地上的剑修,一爪就朝和他擦肩而过的兑愁眠抓去。
正是同一时间,本该丧失行动能力的步冶,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
坚若金石的傀儡丝被他一剑劈断。
挥出的第二剑,就直指负责人的后心。
感受到背后翻涌凝结的淋漓剑意,巫满霜的嘴角略略一翘——
还好,接收到了他的暗号,这位剑修老哥还没有傻到底。
那烟雾的作用,仅仅能令步冶麻痹不足十分之一秒罢了。
后心被袭,负责人不得不转身抵挡。
他掌心内浮现出一只鹰爪般的暗绿色武器,当啷一声格住步冶的剑锋。
金铁相撞,在密室内碰撞出数重诡奇悠长的回响。
与此同时,帷幕后孤零零站着的傀儡师身前,就像是刚打完金坷垃的农田一样,一瞬间从阴影里拔起了十余条修士身影!
这些修士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男有女。
唯一相似的,就是他们如出一辙的麻木眼神。
十几个修士同时出手,既拦下了巫满霜的弯刀,也掀起庞大的气浪,把巫满霜暗中偷渡的带毒烟气反推回来。
霎时间,巫满霜和剑修步冶同时后退,然后背心相抵。
步冶尚且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就像是一个差了八十集连续剧剧情的观众,下意识发出一声茫然的叫声:
“怎么回事,魔族打进银光擂场里来了?”
这事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关键时刻,巫满霜直接抛出最有力的激励:
“这是新的赛制方式,你我小组合作,赢了可以发一万下品灵石。”
步冶大喜过望:“这么好!”
巫满霜淡定地补上下一句:“输了的话,我的烟枪和你的剑,都要改嫁。”
“……”
听见这话,步冶喷出一声暴吼,整个人当场悍然跳起!
一个真正的剑修,必不可能眼看老婆改嫁!
让老婆变卖剑鞘也不行!
下一秒钟,那十几个被傀儡丝操纵的修士,像是被巫满霜刚刚奇袭傀儡师的行为激怒一般,断然朝巫满霜袭来。
与此同时,帷幕重新拉上,遮住了傀儡师的身影。
帷幕之后,则喷射出几十条傀儡丝。
这些傀儡丝又细又不起眼,像是章鱼触手般在空中疯狂挥舞,目标却异常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