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左右地朝剑修步冶喷射而来。
而负责人,他没有着急追击,也没有加入战局,而是凝视着巫满霜的身影,对着他念念有词。
“……”
傀儡修士之中,有一名使彩绸的女修士。
她抛出手中的彩练法器,七彩绸缎在空中连拐十几个弯,终于锲而不舍地捕捉到巫满霜手中的烟枪,然后狠狠往后一拖——
与此同时,其余傀儡修士一拥而上,从各个角度对巫满霜发起攻击。
看他们的举动,竟是非要逼巫满霜放开烟枪法器不可。
巫满霜心念电转,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这些人并不知道,他用毒的本领天生就有,并不是倚赖法器。
巫满霜果断松手。
与此同时,他背后砰然散开一大蓬遮天蔽软的浓黑毒雾,将自己和所有傀儡修士都罩进里面。
那毒雾竟然可以屏蔽他人神识。
一时之间,没人知道黑雾中发生了什么。
就连那些被笼罩其中的傀儡修士,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各自选择一个方向尽力突围。
在这短暂的一遮眼间,巫满霜划破指尖,凝血如玉。
十余粒血滴子,被他凝固成玛瑙似的细小硬珠,然后同时朝不同的方向弹射开来。
这十来粒血珠,有的直接贯穿了傀儡修士的护甲,在没入皮肉的瞬间,就令对方失去所有防御力,像是断线木偶似地倒下。
有的则在傀儡修士的防御法器上吃了个闭门羹。
血珠子没能穿透傀儡修士的防御法器。
然而下一秒,血珠便借着反弹的力道,破碎成细小得不能再细小的一捧烟雾。
旋即,细碎的血色烟雾,劈头盖脸、无孔不入地侵入对方的防护。
短短几个数之间,拦住血珠的修士们,也面若死灰地倒下。
从躯体的受损程度上看,他们遭受的创伤,竟然比前者更严重些。
在巫满霜对敌的同一时间,步冶亦在战斗。
这位剑修老哥虽然运气和脑子都有所欠缺,但实力确实不错。
他在一瞬间里连出二十一剑。
每现出一道寒芒,都必然同时将一根极其坚韧柔软的傀儡丝斩为两段。
这其中的难度,不亚于凡人空手断白纸。
然而步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在削断所有傀儡丝的余暇里,他甚至还能分出身来,给了站在旁边一直神神叨叨、不知道在默念什么鬼东西的负责人一下子。
负责人:“……”
负责人闪身避开,眼中红血丝越发暴涨,他望向巫满霜的眼神里,尽是濒临疯狂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喝下血酒,为什么会……”
巫满霜立刻反应过来:“你的血酒,除了让人上瘾之外,还有操纵效果?”
不,不对,应该不是操纵修士的举动。
如果一杯酒就能达到这个目的,那银光擂场也没必要花大代价豢养傀儡师。
恍然之间,言落月的来信,还有信件上面重点标粗的几行文字,从巫满霜脑海里飞快划过。
他低喃道:“自爆……”
落月曾经提起过,卫青丝的直接死因,是她发起了一种即使封锁灵力,也无法阻止的自爆!
看见巫满霜和负责人当面对线,步冶忽然开口道:“你对付他?那也行。”
话音未落,步冶的身影已经和巫满霜擦肩而过,直奔帷幕而去。
这位剑修老哥,他打得如此上心、如此动情、如此认真。
显然,他是真的把巫满霜随口一句“赢者一万灵石,输者老婆改嫁”信以为真。
巫满霜:“……”
人的执着,有些时候是个优点。
步冶人未到,剑先至。
厚重的垂地帷幕被整齐地划做四片,飘飘落地。
帷幕后的傀儡师正欲逃跑,见步冶疯狗一样地追咬上来,连忙又喷射出十余条傀儡丝。
可能因为操纵的傀儡修士尽数死去,这只魔物傀儡师元气大伤。
这十余条傀儡丝软绵绵的,质量也不复之前的剑刃。
步冶只用了一剑,就将它们全部斩断。
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一剑的声音。
一股哀戚而悲壮的剑意,充盈了这间小小的密室。
那剑意如此凄美而哀恸,就像是要冲破心房、喷薄而出似地——
然后,在洞穿傀儡师胸口的瞬间,剑风猛地掀开了密室的房顶盖。
傀儡师不甘不愿,当场咽气。
而破漏的屋顶盖之中,一条挥舞着八只触手的身影,猛地从漏洞中跳了下来!
“师弟不好意思,康师兄来迟了!”
巫满霜徐徐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丝见到支援时的温暖笑意。
他轻声道:“八水师兄。”
傀儡师临死之前,发出一声人类的嗓子难以企及的凄厉尖叫。
那声音听得在场之人纷纷大皱眉头,负责人就更是露出暴怒的神情。
怒极反笑,负责人疯狂地咧开一口森白的牙齿,大叫道:“好、好、你们简直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