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从袖中拿出一把峨眉刺,只不过这峨眉刺模样很奇怪,比寻常的武器小得多,以至于他藏在袖中,也没人发现。
不知道那峨眉刺是什么做的,也不见他如何使力,墙如同纸一般,轻而易举被戳出一个洞来。
澹台烬回头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睛,心中邪意肆虐。
“好好看清楚。”
苏苏趴到洞前,定睛看过去。
只见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落了一地,叶储风抱着一个女子,将她压在书桌上。
女子双眸迷离,红唇开合,修长的脖子高高仰起。
黄衫之下,她雪白的腿缠着叶储风,像娇弱无依的菟丝花。
而她文弱的二哥一反常态,如痴如狂,像是疯狂的野兽,埋首在女子怀中。
“翩娘……翩娘,我心悦你……”
澹台烬冷笑地看着苏苏。
期盼她面红耳赤,下一秒大惊失色地转过来。
她那双明澈如琉璃的眼睛,染上污秽之色,一定很精彩。
可是前面的少女趴在洞前看了好一会儿,半晌镇定地把那个洞堵上。
她仰头,就对上了澹台烬冰冷恶意的眼睛。
苏苏奇怪地说:“你看我做什么?”
澹台烬盯了她半晌,隔壁的淫词浪语还在继续,可少女面不改色,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盛开圣洁的花。
仿佛在她眼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澹台烬冷冷道:“不知羞耻。”仿佛羞辱她能让他奇怪的感受好受点。
苏苏不以为然,一本正经给他科普:“自上古洪荒以来,不论妖魔、仙神、凡人,阴阳交合,子嗣绵延,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三界生灵,得以生生不息。”
所以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早知道凡间对女子更为严苛,普通凡人,看见这一幕,估计羞愤欲死。
苏苏一瞬间领悟了澹台烬的想法,这魔物竟然想看自己羞愤欲死?
她瞪着他,就算害羞,也是对着心爱的男子害羞,对着个冰冷无情的邪物,她疯了才捂脸害羞。
明明是他天生缺乏羞耻心。
苏苏伸出手:“把你的峨眉刺借我用一下。”
“你想做什么?”
苏苏认真说:“我去戳死隔壁的坏狐妖。”
她可不是在观摩叶储风和狐妖活色生香,而是在看狐妖是否害人。
苏苏知道,有些妖修炼不易,也不害人,这种妖是好妖。但有些妖物会害人,迷人心智,吸□□气。
里面的黄衫狐妖,便是后者。
叶储风的精气、甚至阳寿,狐妖都在掠夺。她不是一只好妖。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三月,叶家就可以给叶储风收尸了。
澹台烬冷冷说:“不借。”
不自量力。
里面那只狐妖,一看就道行不浅,她即便拿着峨眉刺,也讨不找好。虽然不知道叶夕雾何时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就凭她,绝不是狐妖的对手。
苏苏心里其实也知道,自己恐怕奈何不了狐妖,贸然惊动她,万一她伤害叶储风,那才得不偿失。
她也就是看不下去狐妖吸食叶储风的精气,才想借到峨眉刺先救人。
如今看来,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苏苏悄声走出门,冲澹台烬挥了挥手,做口型:“走呀――”趁狐妖沉迷交合,没有觉察他们两个。
澹台烬看着面前的墙,神色莫测。
苏苏知道,恐怕他打起了狐妖内丹的主意。
她拽住他袖子,拉着他往外走。
得了魔丹,还想要妖丹,也不怕日后天道八十一道劫雷,把他劈成飞灰。
两人一同站在阳光下,苏苏松了口气。
路过宣王府,苏苏说:“也不知道叶冰裳醒来没有。”
澹台烬看着那块牌匾,漆黑的瞳无比专注。
苏苏觉得,他对叶冰裳还真是特别。如果让叶冰裳在小时候就感化他,说不定他后来不会变成魔神。
然而凡人寿命短短数十载,他躯体老去死去,邪骨依旧是深入灵魂的东西,他会重复天煞孤星的命运,在下一世,仍然会苏醒。
所以还是抽出邪骨最可靠了。
苏苏突然问:“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澹台烬低眸,对上苏苏好奇的眼睛,他抿唇:“不知。”
苏苏问:“你一定要她吗?”
他不答,然而黑瞳幽冷,苏苏便明白了答案。
他心中并无世俗观念,也没有是非,别说叶冰裳已经嫁给了萧凛,就算叶冰裳孩子满地跑,澹台烬心中依旧没有那个概念。
如同小时候,他疑惑地问兰安,羞耻是什么?
越长大,他越会伪装,跟着别人学习应有的表情。然而灵魂里,他依旧是自私冷漠的少年魔神。
和他讲道理没有用,他甚至潜意识认为,叶冰裳属于他,即便放在宣王府,也只是“寄养”。
等他一有能力,就会拿回自己的东西。
苏苏挡住他看宣王府的视线,一字一顿道:“不可以!”
她明明白白告诉他:“你也知道,你真要和她在一起,只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