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郊区,地理位置很偏僻,因为交通管制的原因,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他来的有点早了。
主要是怕自己信息素失控,被更多的人闻出来,所以不敢再在大楼里呆着了。
他将口罩戴上,吹了一会冷风,忽然察觉有车子从他身后开了过来。
因为可能是参赛选手的车,不好不打招呼,他便扭头看了过去。
那辆车在他跟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来,却是周挺。
“上车吧,我送你。”
简闻溪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用。”
“你不是病了么?”周挺说:“别在这吹冷风了。”
简闻溪抿了抿嘴唇,说:“我助理很快就来了。”
“我专门来送你的。”周挺说,“上来吧,我们都要一起合作演出了,就别搞得这么生分了。”
黄小放估计还有好一会才能到,他如果拒绝周挺,非要在冷风里等,确实不大合适,搞得彼此都很难堪。简闻溪只好上了他的车。
“去哪个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简闻溪问。
“陈导告诉我的。”周挺说:“是不是昨天累着了?”
简闻溪说:“可能天太冷了。”
周挺说:“你要去哪儿看,我倒是认识个医生朋友,开了家私人诊所。”
简闻溪摇摇头:“不用,你送我到电视台后面的淮海巷就行。”
周挺就没有再多问。
简闻溪心想,大概周挺会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难言之隐。
随他。
“谢谢你。”他说。
周挺回:“不客气。”
这一路上他们再没有交流,过了一会周挺忽然问说:“听歌么?”
简闻溪回答:“行。”
气氛略有些尴尬,周挺便放了一首歌。
歌曲一出来,简闻溪就坐直了身体。
竟然是他唱的《爱人错过》。
他就笑了一下。
周挺也笑了,解释说:“我最近一直循环听这首歌来着。”
他并没有换,反而跟着音乐哼了一句。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他只哼了这么一句,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然后默不作声,只有简闻溪的歌声充满了整个世界。
简闻溪微微探身,将那首歌切掉了,说:“自己听自己唱的歌,感觉太奇怪了。”
他切换了一首,发现竟然是一只小提琴曲。
他一听前奏就愣住了。
因为那首曲子,是《夏日的最后一枝玫瑰》。
他回过身来,靠在座椅上,说:“夏日的最后一枝玫瑰。”
周挺脸色微红,没有说话。
简闻溪在小提琴曲中闭上了眼睛。
他有点发热,眼皮很烫,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吃的抑制类药物仿佛都不太管用了,他能感受到身体的某种蓬勃汹涌。他紧抿着嘴唇,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脑子里隐隐绰绰记起了一些回忆,他在那拉小提琴,有个高个子年轻男孩站在他旁边,替他翻谱子。
穿的是浅灰色的卫衣,黑色的裤子,白色的球鞋,手指极漂亮。
他就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旁边开车的周挺。
回忆里的影子和周挺的相貌重合到一起。
他觉得他好像记起周挺来了。
记起那一夜混乱中,将他扯到身后的年轻alpha,似乎也长了一张极相似的脸,他的信息素如广茂的柏林,有郁郁葱葱的茂盛感,如树冠丛上起伏的风,汹涌地吞没了他。
他好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记着那个信息素的味道,以及带给他的陌生又新奇的感觉。
原来就是他么?
简闻溪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周挺却在这个时候看向他。
“你发烧了?”周挺问。
简闻溪“嗯”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你的脸很红。”
脸色被烧红的简闻溪,有一种极矛盾的美感,脸庞是潮红的,眼神有些迷离感,似乎有什么折磨着他,可他的神色依旧是冷的,薄唇抿的有些过于紧了,像生在修道院里的玫瑰,又清苦又艳丽。
车子到了电视台大楼,便左拐进入了淮海巷。简闻溪强把口罩重新戴上说:“就在前头停车就行,你不用陪我去。”
周挺就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简闻溪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周挺也从车上下来,说:“真不用我陪你?”
简闻溪摇头,说:“不用。”
这是一个极寂静的巷子,两边都是老房子,因为天冷,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还真如他猜测的那样,简闻鸣这病,很私密。
不然一个大明星不会来这种地方看病。
“我在车里等你。”周挺说:“你放心,你不说,我不多问,也不会跟任何人讲。”
“多谢。”
简闻溪直接朝前走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诊所。
那诊所很不起眼,只挂了个白色的牌子,有一只猫在门口卧着,安静地看着他。
周挺回到车里来,车里还留有浓郁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