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神色时,周身气息便冷了下来,“母妃如何了?”
芳晴被这道令人胆寒的嗓音惊得回神,磕磕绊绊把太皇太妃今晚用了什么菜说了一遍。
眼见封朔面色阴沉,芳晴也知道自己打着太皇太妃的幌子求见他怕是会惹得他大怒,赶紧把汤盅放到一旁的矮几上,从怀里掏出那份信:“入夜时分有人进府,托我将这封信交与王爷。”
封朔停下笔,冰刀子一般的目光刮向芳晴,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轻轻呵了一声。
他什么都没说,但芳晴只觉自己两腿抖得几乎快站不住,从头到脚都一阵阵的发凉。
邢尧皱眉看向芳晴,他自知她是触了主子的大忌,先是以太皇太妃为借口进书房,现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线人送来的信件拿了去。若非她是太皇太妃身边的大宫女,怕是主子早已下令将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封朔冷峭开口:“本王的人若是连东西都不知道给谁,那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芳晴面色一慌,她没料到事情竟会这般严重。
在宫里的时候,但凡有什么密函信件,她作为太皇太妃的大宫女,自然都是由她经手过的,她以为自己在封朔身边也能有那样是待遇,眼下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芳晴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哆嗦着唇祈求道:“王爷,奴婢发誓,奴婢绝对没看过这封信,这封信从一交到奴婢手上就是这样的。奴婢……奴婢是不忍看那来送信的人深更半夜一直等着,这才决定帮他呈给王爷您,求王爷看在奴婢伺候太皇太妃娘娘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封朔听她这般说,眼神愈发冰冷,唇边凝着一抹冷笑:“若不是念着母妃,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跪在这里说话?”
闻言,芳晴脸上血色褪尽,哪怕跪着,都浑身抖如筛糠。
封朔寒声问她:“这信,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芳晴这才颤着嗓音如实交代了。
封朔眼中寒意更甚,满脸讥诮:“出了宫,连怎么当条听话的狗都不会了吗?手都能伸到本王这里来,谁给你的胆子?”
芳晴悔不当初,叩头如捣蒜:“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担心王爷没用晚膳,想送盅汤给王爷……”
封朔眼底全是冰冷和厌恶:“下次再拿母妃当借口,你这条舌头也就不必再留了。”
“拖下去,杖则三十。”
书房门口的侍卫立即进屋拽人,邢尧上前把芳晴手中的那封信拿了过来。
处在封朔这个位置,每日收到的密函不计其数,若是兹事体大的,送来的密函上都会有暗印标记。
邢尧见这封信上并无暗印,只当是封普通信件,那晚个三五天再回复也不迟。
他将信放到了书案案角,又把书案上那堆尚未整理的信件按照有无暗印分了出来。
没有暗印的一大摞全放到了姜言意那封信上,这些是可以暂缓回复的。有暗印的紧急密函另放一摞,那些得在两天内回复。
老管家福喜沏了茶给封朔送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芳晴被人堵了嘴在院子里行杖刑。
他暗自摇了摇头,芳晴的那点心思,自是瞒不过他的眼。只是平日里看她本分,也从未逾越什么,这才没有敲打,谁料她今日竟做出这等蠢事来。
他进书房给封朔添完茶,便劝道:“王爷,府上总得有个女主子才像样,您如今也二十有二了。”
他原先是宫里的太监,说话时嗓音比常人更尖细些。
大宣朝的女子通常都在未及笄时便定亲,男子定亲同样是在弱冠之前,除非是家中服丧才会延迟几年,像封朔这样的亲王,这个岁数身边连个暖床女婢都没有的,实在是少见。
早些年小皇帝还未继位时,不少朝臣就以此来抨击他,更有甚者,直接放出谣言,说什么封朔本就男生女相,指不定是有龙阳之好。
京中权贵不乏又好娈.童的,但府上同时也有娇妻美婢。封朔自始至终孑然一身,流言便愈传愈离谱,说他是个跟那些南风馆的小倌儿没甚区别的,甚至编出他跟麾下猛将的风流事,说得有鼻子有眼。
最后这谣言之所以止住,京城内再也无人敢传,是封朔用极其暴戾的手段,将那些编造谣言的人,割舌,丢去南风馆一度风月。
那些人怎么造谣他,他便怎么把谣言所说的验证在他们身上。
好几个造谣生事的朝臣直接死在了南风馆,一时间满朝震惊,却无人敢说什么。
老皇帝缠绵病榻,早已牵制不住他,若不是还有太皇太妃这最后一根铁链拴在他颈上,怕是新帝都坐不上那张龙椅。
也正是因为那些年里,他行事太过凶残暴戾,加上新帝即将继位,京中排得上名的权贵都不敢把女儿许给他。
——怕自家女儿在他这里受苦,更怕家族成为新帝继位后的打压对象。
福喜说完那番话后,没听见封朔应声,不由得叹了口气:“正妃的人选若是没有中意的,先抬个侧夫人也成。”
原本伏案批阅公文的封朔,在听到这话时顿住了手中的笔,眉眼间皆是霜色:“辽南王府只会有一位正妃。”
福喜是看着封朔长大的,当年先帝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