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娘子是何许人?家住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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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姜言意跟秋葵离开了胡家的花庄后惊魂未定,寻了个隐蔽处躲着见无人追出来这,才放了心。
二人又逛了逛其他卖花的铺子,发现都是些小作坊,便是有个花房,种在里面的反季花卉也都是半死不活的,跟胡家那花房没得比。
自己手上就那一株辣椒可以育苗,金贵着呢,姜言意也不敢在花房一事上敷衍,万一把苗儿冻死了就亏大发了。
但她目前没那个本钱盖花房,胡家花庄今日见识过他们少东家后,姜言意是不敢再跟他们合作的。
那管事的倒是说都护府还有一个花房,姜言意想了想都护府的门槛,还有那日封朔莫名其妙的态度,更没那个胆子去都护府谈租借的事。
她叹了口气,大不了这个冬天她先不育苗了,等开春了再育苗。
逛了一下午,姜言意最终一盆花也没抱回去,只又入手几个插花的瓷瓶,跟一家小花店的老板娘谈了笔生意,以后由这花店的老板娘每隔几日给她店里送些现折的花枝来,价钱也公道。
这个时节木芙蓉开得正好,晚些时候花店老板娘这里的红梅也多,买花枝花不了几个钱。
二人回了铺子,本以为今日在胡家花庄的不愉快就这么过去了,谁料第二天,那胡百万却找上了门来。
胡百万手上抱着一盆贵重的白毛菊,身后七八个小厮手中也各捧着一盆菊花。
他见到姜言
意,两眼发直,眼珠子险些都不会转了:“听闻小娘子爱菊,今日特地送了些过来。”
胡百万在西州城是个有名的浪荡子,他今日这般招摇,早有许多看热闹的围在了店门口。
姜言意今日开店门,是之前订做的匾额到了,一会儿木工师傅会过来送匾,怎料碰上胡百万来这么一出。
她倒也没像寻常良家女子一般,遇到这样的事羞愤难堪,瞥了一眼外边看热闹的人群,眉眼间始终清清冷冷的,甚至还能平静对胡百万道:“劳烦胡公子帮我个忙。”
胡百万本以为她还会扭扭捏捏推拒一番说不要这花,怎料开口就是让他帮忙,心道不愧是能自己开门做生意的小娘子,性子果然是要大方得多。
他殷勤道:“小娘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姜言意道:“我这铺子小,站不了这么多人,胡公子先让你的人退出去些。”
胡百万心说这铺子也不小,何至于七八个人都站不下,但不好拂了这漂亮小娘子的面子,便做了个手势,让随从都退下。
他的随从们刚要放下手里的盆栽。
姜言意就道:“把盆栽带上。”
随从们面面相觑,等着胡百万发话。
姜言意冲着他盈盈一笑:“劳烦了。”
胡百万被姜言意这个笑容晃花眼,都不记得今是何夕,只两眼发昏吩咐手底下的人:“照做!照着小娘子的话做!”
他带来的随从们都抱着盆栽退了出去。
姜言意看着他继续浅笑道:“劳烦胡公子也站到外面去。”
胡百万猜不透她是在玩什么把戏,但凭着他挥金如土的本事,整个西州城还没有他搞不定的女子。这小娘子性子落落大方,比起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够味,他也愿意陪着美人闹腾。
他站到店门口后问:“这样?”
姜言意道:“再退出去一些,退到台阶下面去。”
胡百万有些发懵:“退到下面去作甚?”
姜言意脸上笑意深了些:“胡公子一会儿就知晓了。”
胡百万被姜言意这一笑迷得神魂颠倒,站到台阶下方了还问:“这样?”
姜言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两手把门用力一合。
“啪”的一声,铺子大门关上了,里面甚至传来上门栓的声音。
街上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声,胡百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封朔今日乘马车回府,快到家门口时发现这段路堵得水泄不通,被迫停车时也目睹了这场闹剧。
他唇角不自觉勾了勾。
邢尧自从知晓封朔对姜言意的心思后,凡事跟姜言意有关的,他也跟着上心了几分。
眼下就跟围观的百姓问了几句,套出那胡百万的身份来。
他赶紧汇报给封朔:“这泼皮是城西胡家花庄的少东家,胡家虽是商贾,但在西州算是个地头蛇,先前那盆番椒,就是胡家送的。”
封朔淡淡瞥了一眼姜言意铺子紧闭的大门,视线落在胡百万身上略微停留了几秒,放下车帘。
清冽的嗓音这才从车厢里传来:“查,她是如何被胡家泼皮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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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百万自知丢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誓要找回场子来,当即对着七八个随从道:“给我把门砸开!这给脸不要脸的臭娘们!”
姜言意和秋葵躲在后院,听着前边铺子里的砸门声,秋葵害怕得攥紧了姜言意衣角。
她颤着嗓音道:“花花,他们……他们进来了怎么办?”
姜言意也怕,但比起秋葵还是要镇定许多,她道:“□□的,他砸我门,闹到官府是他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