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是真想哭了:“现在你倒是怪我,现在你倒是知道生气了,你早干嘛了……”
陆殿卿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后,才终于道:“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们——”
林望舒仰起脸:“我们怎么样?”
陆殿卿神情复杂:“我以为你想嫁给他。”
林望舒:“我都说分手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陆殿卿承认:“对,我听不懂人话。”
他这么说,林望舒也是一怔,这一点不像他。
陆殿卿:“在云南五年,他一直对你不错,你们在一起了,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以为你——”
他顿了顿,有些艰涩地道:“当时是我想错了。”
他竟然这样,她其实也有些心软了,叹了口气,道:“陆殿卿,你不要这样。我去云南,经历了很多事,那是一个和咱们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洗刷过了,过去的那些事很模糊了,就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不过现在想着你,就慢慢记起来了。”
她低声说:“陆殿卿,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现在想想,我实在没有什么要怪你的。”
甚至雷正德这件事,她也应该感激他,路途遥远,荒僻艰苦,又有许多暗黑不为人所道之处,就那么熬着,几乎可以扭曲人性。
也是因为这个,上辈子她才对雷正德一忍再忍。
陆殿卿看她清澈的眸子中逐渐蕴了湿意,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指尖,低声道:“林望舒,那天我看到你那些笔记,我其实很意外。”
他轻叹:“你以前那么不爱学习的人,现在已经这么用功了,你说因为吃过苦头了,知道上进了,其实我听了后,宁愿你不懂这些,还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爬树下河,满世界乱跑。”
林望舒:“可是人都会长大,总归会懂事,我怎么可能一辈子不懂事呢。”
陆殿卿;“有时候我确实会想,如果回去五年前,我能不能有别的选择,能不能改变,可我想过一百遍一千遍,却发现我确实不能。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能力做什么。”
林望舒明白他的意思:“我又不会怪你,当时那情况,谁又能怎么着。”
陆殿卿:“你那时候一定很辛苦很害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再之后,我家处境终于好一些了,可你和他在一起了。”
林望舒心里便有些难受,她在云南五年,是最后一年多和雷正德处对象的,也是那个时候,陆家的情况好起来吧。
这个时间真是巧极了。
陆殿卿声音很低:“在你最难的时候,他确实一直陪着你,五年的时间,这是我不能弥补,也永远做不到的。所以你如果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对你够好,我真的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我也永远不会说什么。”
林望舒便想起上辈子,所以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其实各家的苦,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的许多犹豫,他也未必能懂。
只是依他的性子,自己要和雷正德结婚,他确实不可能说什么了。
他的家教,他的性子,他的立场,都没法说什么了。
一时竟觉得,人世间许多事,或许就在一个缘字,上辈子确实没什么缘了。
也幸好还有重来的机会。
如果说当年雷正德对自己的陪伴,自己欠了他,那上辈子许多的痛苦,这辈子的鸡飞狗跳,其实也已经两清了,如今的她,倒是真正可以为自己活了。
陆殿卿却道:“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去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我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他当时还太年轻,家里处境也不好,她哭得伤心,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惶恐忐忑,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而这种无能为力,在过后的几年里,成为了心病,那几年,听说女知青被欺凌的,听说暴雨泥石流,也听说其它各种事情,听说这些,他就会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后来她平安回来了,无论身边陪着的是谁,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他都能接受,她和别人在一起,他也完全能理解。
熙熙攘攘的电车站,就那么偶然相遇,她心平气和地和自己打一声招呼,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这样已经很好了。
林望舒苦笑一声:“陆殿卿,过去的事,我真的不想去想了,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重新开始,这样就挺好的。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许多事,能忘了就忘了,也挺好的。”
陆殿卿默了片刻:“对,你一直都心大,从小这样。不过这样很好,你不想记得的,那就忘了吧。”
一时又道:“我本来想着后天我三叔过来,当面说清楚,也免了后患,现在他这样烦你,那我拿着结婚证,过去新街口,去和他说。”
这么一说,林望舒倒是不着急了:“算了,也不急在一天两天的。你刚才说你三叔哪天来?”
陆殿卿:“下周一。”
林望舒:“这都周六了,还急什么呢,到时候再说吧。”
陆殿卿:“不过到了后,我们还需要做一下准备,所以大概周二正式过来拜访。”
林望舒:“那就好,没几天的事,至于吗?雷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