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又慌乱瞥开视线, 傻站在原地不敢轻易开口。
原修心里一跳一跳的, 头重脚轻,像是瞬间被扔到了口气稀薄的高原, 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射击区里, 不是传来枪击和报读成绩的机械声, 只有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 气氛诡异尴尬。
他喉头干涩, 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来, 整个人像是被火燎过,烫得令人心惊。
见他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红, 白琼还以为是被自己气得,她都要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修忙答:“我知道。”
他努力镇定。
“是我不好。”原修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深吸着气:“是我没注意分寸, 站得太近了。”
白琼低下头,没说话。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不要多想,更不要乱想。
稍微平复些,原修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就是……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白琼也很乱,心里想着怎么老在他面前做傻事, 又是吐人家一手, 又是、又是亲……不是, 又是碰到他……
原修看她窘迫,觉得这也不是办法。
他轻咳一声,冲她招手:“你再试试。”说得是枪。
白琼抬头,碰上他平静的目光,又飞快地低下头。
原修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再多一秒,只要多一秒,可能他就要狼狈地别开眼了。
她脚底磨蹭,才走回他身边。
原修见她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再多说,只是把枪交给她,让她自己瞄准。
“就是这个凸起的小点,”他示意她伸手摸枪口上的准星,却不再主动碰触她。
刚才全然没有那份心思,即使脸贴着脸,他也心如止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念头。可经过这个小插曲,两人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白琼慢吞吞地接过枪,冰冷的外壳上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带上耳罩和眼罩,这次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凸起的小点儿,试着举枪瞄准。她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又确实没天赋,最开始几发几乎枪枪脱靶。
原修见状,这才把思绪拉回来一些:“你先放放,手放松一些。”
要是一直不停地放枪,可能会形成错误的肌肉记忆。
他帮她拿着枪,让人甩甩手放松。
格’洛克在□□里算是最受欢迎的型号了,自重轻,枪身段,子弹多,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的,市场占有份额都很高。
这种枪也非常便于瞄准,白琼开始不会看,等换了心情再试,渐渐摸出些门道。
慢慢的,她不再脱靶,最好的时候打个了6环,虽然是瞄偏了之后误打误撞的结果。
这下,她总算来了点兴致,半眯着眼瞄准星:“你们怎么都喜欢玩枪呀?”白琼心里想着,要是白琮在他可能也是喜欢的。
“嗯。”原修应,“小时候可玩的也不多。”
以前原老爷子身体还硬朗着,没去外地疗养,就住在大院里,原修和周洧都跟着。小男孩都淘气,到了七八’九的年纪,更是狗也嫌的。大院里又是男孩子居多,一帮人整天打打杀杀。
原老爷子见了,觉得与其在外面胡闹,不如学点真本事,就把两个孙子都捉了回来,交给了警卫员。
能在这个院子里住的,家里都是有一定军衔的,天然地对军事有好感,连陈思佳那些女孩子也是不爱红妆爱武装。
后来见了原家这两兄弟学得有模有样,其他的孩子都眼红,回家吵着闹着要学。
人人会玩枪,在他们这一辈儿里,算是一道风景线了。
那时候他们都偷着去部队的专用靶场,用的都是真’枪真子弹。现在再用起仿真’枪来,难度大大降低。
原修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让她放完最后几枪。
最后一颗子弹打完,电子屏报出成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白琼相信,要达到原修那样的水平,肯定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力。
她摘掉耳罩,长舒一口气。
白琼隐约感觉到了,这种运动看起来没什么消耗,但因为要全神贯注,屏气凝神,反而很费心力,过程又刺激,到最后已是一身汗。
很放松。
怪不得他们会喜欢。
她神情轻松,原修跟着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再继续尴尬。
他看了时间,叫上那两人,去了大院附近的一家私房菜。
说是私房菜,这几年已经慢慢又开了好几家连锁店,里面的菜肴小巧精致,又时常推陈出新,很得年轻人的喜欢。
原修把车停在了外面,几个人下车进了餐厅。
他们就住在附近,是店里的常客,朱昱杰熟门熟路地带头进了店。白琼跟着原修走在后面,过了前台,服务员带他们穿过走廊。
餐厅里是原木色的装修,吊着暖黄色的宫灯,白琼看着走廊两边墙上饰以油纸伞、大团扇、长流苏等,颇有古风特色。
进了包厢,里面同样是原木色的桌椅,四个人落座,男生和女生两两对坐。
他们三个是熟人,彼此口味都了解,朱昱杰特意问白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