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谁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最后一次碰面。
扶桑对股票研究的很深,她有一些想法要去实现一下,翌日她带小荣回倒簸萁胡同儿,扶然应召已经归军去了,临出嫁的时候查太太拉着姑娘不给上轿子,“姑爷昨儿就走了,他这一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要好好儿的想清楚啊,姑娘,你听妈一句劝,咱们缓缓,别拿着自己一辈子的事儿去赌。”
“我跟你爸爸就是拉下来这张老脸,给舒家磕头认错儿,也不能教你一进门就守寡啊,咱们做的不地道,有我跟你爸爸还呢。”
扶然是要去打仗的,他是操练的第一批新式陆军,也是第一批武装起来的德械师,毕业就是军官,可是这不是太平岁月,弄不好就去填东北军区的坑去了。
“东北那块儿,也是我们的龙兴之地,蒙东四旗都在那边,闺女,你好好想想,现在要是反悔了,我去拦着轿子去,就在外面停下来让他们家里去吧。”查爷也不敢作闺女一辈子的主啊。
只有查家大姑娘跟没听见一样的,把两个耳环戴上,又给手上套上一个钻石戒指,这是扶然买的,她对着镜子簪花儿,到上轿前都没回过头。
她自己个拜堂成亲的,权当扶然在的样子。
扶桑也觉得对不住人家,跟小荣说了,“家里人多也热闹,也娶了嫂嫂,就是不凑巧我大哥不在家,他是个军人,时常有军令在身,军令如山。”
小荣备着礼物呢,他在跟荣师傅在是一样的标准,来要买四色礼。
查家大姑娘抿着唇笑了笑,见人来了,放下手里的盆,把袖子放下来,“叔叔回来了,屋里坐,这是您师兄吧,饭一会儿就好。”
手上的戒指,扶桑看见了,钻石的,这是时兴的玩意儿,进屋子姑奶奶跟太太就笑吟吟地,看着窗外的新媳妇都满意,“好样儿的,昨儿你大哥不在,你嫂子一个人没跌份儿,愣是给场面撑起来了,敬酒拜堂一样不落的,你大哥愣头青,这回儿倒是干了一份懂情趣的事儿,给人买了个戒指,临走前给人送过去了。”
太太也笑,老惦记着人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忙,过意不去,“我看看去。”
姑奶奶一把拉住,“新媳妇进门,要下马威的,你这去了算是什么规矩,这第二天都是新媳妇张罗饭菜,更何况扶桑这当叔叔的还在呢。”
“你就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就是了,咱们祁人的规矩啊,老大家的比咱们都要懂呢,您看这活计做的多好啊。”
扶桑看一眼,只能看到厨房里面的影子,不慌不忙地干着,她这人坐不住,“我看看去吧。”
她不能自己去,她得带着扶美去,俩人站在厨房门口儿,会儿就递出来一碟子糖饼儿,鸡蛋和面,里面加了糖,切成长条儿的或者三角儿的,跟排叉差不多,香的很。
“你们屋里去,没多少活儿,我一个人能里理清楚了,”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会儿一张明媚的脸从帘子里面出来,“再说了,叔叔是干大事儿的人,这灶台里的事情啊,您不如我门清呢。”
扶桑笑了笑,“是这个理儿,那中午就尝尝您的手艺了,您要是有功夫多做点儿,下午我从您家那边路过,给查太太也带点儿尝尝,有什么要带去的,我一并带去,明儿回门,我大哥不在,按理我去的,只是我明儿也不得空,索性下午一并去了,您觉得怎么样。”
查大姑娘觉得好,心想这小叔子,是真的和气又斯文,待人接物没的说,样样都周全,她不是挑理的人,“行,下午只是您看看能不能坐的下,我跟您一起回去一趟儿,家里爹妈也安心。”
扶桑笑的眼睛浅浅的,小荣在屋子里吃零嘴儿呢,他有走亲戚的样儿,跟姑奶奶陪着说话儿呢,姑奶奶关心柳先生多,“听说先前排戏去了,为了贺新年拍的新八大拿呢,在新世界那边搭了台子,连唱十五天呢,报纸上都登了。”
小荣也好久不见柳先生了,“他又去上海巡演去了,如今他的戏是程派老练,柳先生也是戏痴,没事儿的时候都琢磨着戏腔走步呢,我看见好几回,他叫跑旱船的艺人进屋子里表演,说是学习观摩呢。”
姑奶奶后知后觉,“啊,去上海了?几时回?”
“那可说不准,他们梨园行当的最将就传承关系,那边儿的老朋友邀请,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您找他有事儿?”
扶桑进门听见,没忍住笑,姑奶奶买的洋装还没舍得穿呢,这等着再回来,就穿不上了,天儿就暖和了,“姑奶奶,您瞧瞧,下午几时有空儿,咱们吃了饭,我跟嫂子约好了,先去娘家送她回门去,把礼备好送去了,略坐一坐,咱们不如邀请亲家一起逛逛去,今儿天也暖和,您穿您的洋装行吗?”
行,当然行,这家里,也就是扶桑带着到处走走,不然她们这些老的少的,顶多出个胡同口儿。
只是出门开销大,“你有钱?”
扶桑心里有事儿呢,她愿意花钱,“我几时没钱了,今儿说好了,要买衣裳买头花儿的,看电影吃锅子的,都路上想好了,都是我买单。”
跟小荣亲,特地嘱咐他,“要给你买一双皮鞋儿,陪长衫儿可衬着你呢。”
太太只心疼她,“你总是惦记别人,倒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