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才反应过来,为何她在马车上会那么安静。
两人初相识时,苏长乐就是这样的性子,要做坏事前总是异常乖巧。
她在入京之前,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入京之后也一直都是如此让人头疼,天天只想着玩跟缠着家里的两个兄长习武。
直到有一天听见林皇后说他喜欢文静温柔的姑娘,她才突然转了性,乖乖的跟教引嬷嬷学起规矩,变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沈季青看着她袅娜曼妙的背影,温润双眸泛起清浅笑意,无奈摇头,双手背于身后,闲庭信步地跟了上去。
这头沈季青慢慢悠悠的走着,那头苏长乐却是笑容愉悦,脚步飞快。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肆意快活了。
苏长乐开心的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林皇后得知她又顽皮也不会责怪于她,毕竟她还大有用处。
少女脚步轻快,阳光自她头顶洒落下来,眉眼间仿佛缀着细碎光泽,面上笑容越显灿烂快乐。直到小径的另一头,出现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才渐渐缓下步伐。
那人逆光而来,墨发飞扬,银白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容颜俊美得过分冶艳,眉似远山含黛,唇若朱丹,姿态风流肆意。
宫里的人都知道,林皇后一直将太子视如己出,就对连亲生儿子沈季青都没那么好,说是溺爱也不为过,都说知子莫若母,拉拔太子长大的林皇后,又岂会不知他对苏氏女的心思为何。
林皇后分别看了沈星阑与苏长乐一眼,沉声问道:“怎么是太子带着长乐过来?本宫分明是让老四去接她的。”
“就如之前儿臣所言,乐乐落马后不记得七岁之后的事,她一见儿臣就哭闹不休。”沈季青早两人一步答道,“儿臣实在没办法,只能请三哥帮忙带她过来。”
“哦?”林皇后笑了笑,目光落在苏长乐身上,“乐儿过来让本宫瞧瞧。”
苏长乐依言来到她面前,再次恭敬行礼,软软甜甜地喊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林皇后讶异:“乐儿还记得本宫?”
苏长乐点头,笑容灿烂:“记得,臣女前几日随着阿爹和阿娘进宫时才来见过您,臣女第一次见到像皇后娘娘这么好看的人,自然记得牢牢的啦。”
林皇后漫不经心的笑问:“哦?那你说说本宫有多好看。”
苏长乐幼时性子虽然野了些,却也不是静不下来的主,再任性胡闹也知道帝后面前不得放肆,尤其在皇后面前最是乖巧,如今这般进退有度倒也不让人起疑。
她歪着头想了下,双眸亮晶晶的看着林皇后,笑道:“臣女觉得皇后娘娘就跟天上仙子一样的好看。”
林皇后听见她的话,却是哭笑不得,两人又一问一答的说了一会儿话,林皇后忽然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了。
苏长乐那双眼就和当年初入京时一模一样,干净纯粹,充满了好奇的滴溜溜地转呀转。
林皇后不由得心生惋惜。
看来的确如太医所言,不记得这些年的事了。
好半晌,林皇后才又低低叹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这大概就是天意。”
她召苏长乐进宫,就是为了亲眼确认她的状态如何,确认过后就让她退到一旁,接着看向沈星阑,眼神明显慈爱许多:“太子也过来让本宫瞧瞧。”
“两年前,本宫听闻太子于雁门关陷入苦战,日日夜不成眠,寝食难安,”林皇后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眼中隐有泪光,“就怕你出了什事本宫日后无颜面对姐姐,如今见你安然无恙的凯旋,本宫总算是没有辜负姐姐的托负。”
沈星阑这个人虽然自负倨傲了些,却对林皇后十分孝顺,听见她这么挂记着自己,眼眶也跟着微微泛红,跪地拱手道:“是儿臣不孝,儿臣令母后担忧了。”
林皇后捏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本宫已经听皇上说了,三日后就要在郊外的温泉行宫为你设宴庆功,那日刚好是你和老四的生辰。”
她转头看向沈季青,安慰道:“老四也别放在心上,皇上怕是已经忘了那日是你俩的生辰,等过几日母后会再为你们补办生辰宴的。”
沈季青温润一笑:“母后无须如此麻烦,三哥大喜便是我的大喜,有三哥的庆功宴就行了。”
沈星阑大概还在气沈季青,听到这些话居然一个字都没表示,只冷着脸撇过头去。
林皇后看出兄弟俩的气氛不对,忧心忡忡的看着沈星阑:“阑儿跟老四这是怎么了?”
苏长乐看着眼前的母慈子孝,忽然低下头去。
她觉得沈星阑又惨又可怜。
苏长乐知道,这一场庆功宴并非只是因为沈星阑凯旋,宣帝喜不自胜才大摆宴席,宣帝其实还想趁机帮太子物色太子妃,才会不止宴请满朝文武,更广邀京城适龄且未婚的贵女。
前世她也在受邀名单内,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何庆功宴的帖子会递到相府,她虽未成亲却也早就与沈季青定下亲事,理应不在邀请名单内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苏长乐:太子哥哥果然艺高人胆大。
沈星阑:(〃v〃)
今天写得实在太卡,写得头昏脑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