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当下竟只匆匆地又说了几句,便告退去了。
甘棠本来没回过味来,过了片刻才跺脚叫道:“奶奶,你刚刚怎么当着她的面儿就说了,她也会做这些,倘若她抢先做了去讨侯爷的好,岂不是让她占了便宜?”
东淑道:“这样好的便宜当然要人人有份。你过来……”
让甘棠靠近,就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话。
甘棠吃惊:“要、要这样做吗?”
东淑道:“你听我的就是了。我是主子,说的话你得听,知道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仍是柔柔和和的,语气却透出一种不容分说的笃定,甘棠呆呆道:“知道了!”
眼见要到吃中饭的时候了,苏太太肚子里骨碌碌的叫,实在忍无可忍,便问道:“今儿的中饭怎么这么晚?”
大丫鬟叶红笑道:“回太太的话,方才奴婢去看过,才知道今儿厨房都给人占了。”
“这是什么话?”苏太太诧异。
叶红道:“听说咱们侯爷今儿想吃过桥米线,汽锅鸡还有红烧鸡枞,孙姨娘跟王姨娘从一大早都在厨房里呢。”叶红实在没好意思说,就连苏太太这房里的几个丫鬟也还蠢蠢欲动,恨不得自己占了那厨房。
苏太太皱眉:“那她们从早上闹到现在,也该煮好了吧?”
叶红笑道:“一个人在的话只怕早好了,可是多了个人,自然绊手绊脚的。”这丫头说的也够含蓄了,何止绊手绊脚,两个姨娘互不相让,又偷空给对方搞点破坏,一来二去,厨房变成了战场,战线拉得非常之长,战果却很稀疏。
苏太太饿得很,越发心火上升:“这些混账实在胡闹,让她们赶紧都退出去,别耽误正经差事。”
说了这句又道:“以前都是少奶奶做的,今儿她没动手?”
叶红道:“少奶奶就算想动手,那也挤不进去啊。”
苏太太翻了个白眼,又催道:“快去看看做好了没有,中午侯爷未必回来,有做好的米线,汽锅鸡之类,先弄些来我吃。”
叶红笑着去了,过了半天,果然叫丫鬟端了两道菜上来,王姨娘的米线,孙姨娘的汽锅鸡,苏太太问:“怎么没有鸡枞?”
“咱们回来的时候带的鸡枞干本就不多,之前两位姨娘争着要做,泡的泡扔的扔,都弄坏了。”
苏太太吃不到鸡枞,又心疼那么贵的菌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替我去骂她们几句,让她们收敛些!”
两位姨娘仅存的战果给苏太太缴获了去,又给骂了一顿,都有些悻悻的。
她们两个虽是妾室,但李持酒喜新厌旧,又秉持家花不如野花香的作风,当然把她们两个也扔在一边干巴巴的。
孙姨娘从东淑那里听说消息后本来抢占先风的,谁知王姨娘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也紧随杀到,如今居然是两败俱伤,两人只好从满地狼藉的厨房撤退出来,垂头丧气地各自回房。
东淑在房内听甘棠马不停蹄地转述战况,笑道:“有趣有趣,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甘棠似懂非懂,便问东淑:“难道两个姨娘是蝉,太太是螳螂,奶奶必然是最高明的黄雀了?”
“瞎说,”东淑笑道:“我明明是岸上看戏的人。”
甘棠苦笑:“可如今东西都给她们用了,也没得给侯爷做的料了,要不要叫他们再去买?”
东淑正是不愿意下厨,才故意用了这一招祸水东引,当即制止:“别多事。”
当夜李持酒在外应酬,很晚才回来。
东淑早已经睡下了,甘棠却如热锅上蚂蚁般在外打听消息。
因为委实太晚,苏太太也早安歇,李持酒当然不必过去了,本听着他要回这边来,不料半晌没消息,再打听,原来是给孙姨娘半道儿截了去。
甘棠气的站在檐下暗暗咒骂,知道李持酒今晚上不会来了,进了屋内看着自己正酣睡的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也去睡了。
次日早上,东淑才睁开眼睛,却见到床边多了个人,竟正是小侯爷。
他正盯着自己瞧,那种眼神很怪异,不是之前灼灼逼人的那种。
才要起身,却给李持酒摁住:“不忙。”
东淑勉强道:“侯爷怎么……什么时候来的?”
李持酒道:“才过来,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
“我领了五城兵马司的官职,明日是指挥使的生日,他昨儿亲口跟我说,让我带了家眷过去赴宴。”
东淑微怔:“家眷?是太太……跟我吗?”
李持酒点头,想了想道:“你稍微准备一下,明儿我带了你们同去。”丢下这句他站起来,走了一步回头又道:“你可有合适的衣物?”
东淑不假思索地说道:“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不过是正六品而已,不必太过盛装。”
李持酒微微挑眉:“不过是正六品?”
东淑愣了愣,确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冒出这句,竟像是看不起正六品一样,但这正六品的指挥使还是李持酒的顶头上司呢,那李持酒又算什么?
她咳了声:“是我失言了。”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