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青看着老娘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老娘偏心,一颗心都在弟弟和大侄身上,可就算知道又能咋整,那是她亲娘,生她养她的亲娘,总不能叫她为了口吃的就跟自己的亲娘翻脸吧!
韩向前郁闷的说,“柏青,咱家今天来的是贵客,咱就只杀只大鹅,也没有别的硬菜,要是咱把好肉都给挑走了,人家韩总得咋想啊?”
王柏青说,“要不,咱再杀只**,省得妈不高兴。”
闻言,韩向前有点恼火了,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咱们统共就养那几只鸡鸭鹅,要是为了让他们高兴就都给杀了,咱们自己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因为韩向前的身体不好,地种的也不多,全靠着卖鸡蛋鸭蛋鹅蛋供孩子念书呢,所以家里的鸡鸭鹅在韩向前得眼里,是非常珍贵得。
王柏青小心的说,“那,就不杀了吧,但是肉还是得送,要不咱就少给妈送点儿吧,妈那么大岁数的人了,都张嘴了,咱也不能一点不送不是?”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毕竟,咱们春耕秋收的时候还得指望使妈家的四轮车呢。”
一提春耕秋收,韩向前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瘪了。
他家里穷,没有四轮车也没有牛,春耕秋收时都得指望老丈母娘家的四轮车帮忙呢,要不然老丈母娘跟他张嘴要这要那的也不能这么仗义。
“哎,本来就紧吧,还一整就让他们咔赤,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韩向前沮丧的蹲在地上,愁的脸都抽抽了。
“爸,谁咔赤咱们啊?是不是我姥?”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韩向前一惊,回头看时,发现他闺女不知啥时候回来了,身后还站着韩总。
一看闺女和贵客回来了,韩向前急忙站起来,连连否认说,“没有没有,你小孩子家的,别乱说……”
韩窈愤愤的说,“我才没乱说呢,肯定是我姥又跟咱们家要肉了吧,我刚才都看着她了,你别想骗我!”
王柏青忙安抚闺女说,“真没骗你,你少说两句吧,看韩总笑话你。”
又带着几分歉意对韩明秀说,“韩总,让您见笑了……”
韩明秀笑了笑,说,“这没什么的,小窈这么生气,也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当家长的啊,可不能忽略了孩子的情绪问题,不然容易给孩子的性格造成不好的影响啊。”
韩窈一听韩总帮她说话,更来劲了,“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你们要是再这么由着他们欺负咱们,都要把我给憋屈出心理疾病了。”
韩向前说,“有舒坦日子过,谁愿意憋屈呀?这不是没招嘛,她是你姥,是你妈的妈,她说要肉,咱能不给吗?再说了,咱家种地秋收都得指望使人家的四轮车呢,人家跟咱们要点肉,不也是应该的吗。”
韩窈被她爸给怼灭火了,咬着嘴唇赌气说,“等我以后长大挣钱了,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买台四轮车,真是再也不想看他们的脸色、被他们咔赤了。”
王柏青说,“那就等你长大再说吧,现在,赶紧去洗手,一会就开饭了。”
韩窈跺了跺脚,转身回堂屋里去了。
韩明秀跟在她的身后,故意问她,“你姥姥对你们家不好吗?”
韩窈闷闷的说,“也不是完全不好,就是我姥太向着我老舅他们了,我家有点啥好东西,她总想给我老舅和我表弟弄回点去,不过,我家年年春耕秋收的时候,我姥也确实帮过我们,你不知道,我老舅那个人可自私了,要不是我姥在那儿逼着他,他根本就不会帮我们。”
韩明秀当然知道姥姥和老舅是啥样人。
姥姥呢,说白了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不过,她虽然重男轻女,但却不像那些老人做的那么过分,对女儿,她也是有感情的,只是照儿子比起来差太多了。
至于她那个舅舅嘛,那就是个被惯坏的成年巨婴,自以为是、自私自利、好高骛远,好吃懒做,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儿女,连姥姥他都不放在心上。
上辈子,姥姥人生中最后的那段时间就是在老舅家度过的,可惜,并不美好,姥姥不能自理后,舅妈和表弟对老人家呼来喝去的,老舅也是看姥姥不能为家里做什么了,也不大管姥姥。
要是他们能精心的照顾姥姥,姥姥肯定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可惜,姥姥并不知道自己最终的结果,要是知道的话,大概就不能像现在这么护着他们家了。
韩明秀劝慰少时的自己说,“既然你姥对你们家也不是绝对的不好,你就不用这么激动了,就像你妈说的,人家再不好,不也帮你们大忙了吗?看待事物可不能太偏激了,不能光挑有利自己的一面儿看,不然的话容易钻牛角尖。”
韩窈撅着嘴小声说,“我不是钻牛角尖,就是看不惯她咔赤闺女贴补儿子的行为,都是儿女,就不能一视同仁吗?”
韩明秀说,“你姥姥是跟着你老舅他们家生活的,当然得向着你老舅家,她要是向着你们家,你老舅和你老舅妈能好好对她吗?你要理解啊,要是实在看不惯的话,就不要看,可不能再跑到你爸妈跟前说这说那的,解决不了问题不说,还倒让你爸妈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