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悠悠开口，“王妃恼什么？本王定会保护好你。”

“按照殿下这意思，是不愿让臣妾回去了？”

太子看着她，“你以为王府里就安全？这棋局还未下完，怎能放你回去，况且这招瞒天过海，还多亏了王妃提点呢。”

沈黎安皱眉，“我提点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一盏茶下肚，周承钰笑道：“王妃送来的兵书，里面可是个顶个的好计谋。”

兵书？沈黎安忽然想起来母亲确实让她送过兵书给太子，那天她还不注意发现了密室下关的柳在溪。

她开口道：“臣妾想起来了，殿下说的瞒天过海，是什么意思？”

周承钰开口，“本王趁中午人流最鼎盛的时候出门，就是为了隐在人群中以防打草惊蛇，当时邵棋来到京状告后，便已有人盯上他，就是想等出京城对他痛下杀手，所以一早我便派人跟踪邵棋，所以有了现在这螳螂捕蝉的一幕。”

沈黎安冷笑道：“殿下真是心细如发，可你身为夫，如今让自己的妻跟着你冒险，你既说王府现在不安全，还把自己的妾放在险境？”

太子闭上眼睛，平息了一口怒气，“你以为是本王想算计？我也是被逼着要去算计的，有人要害我，明白吗？”

沈黎安愣住，她回想着情节嘴里嘟囔，“哪有人要害你，怕是你自己杯弓蛇影吧？”

太子摇摇头，“你不懂东宫，更不懂皇权。”

“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臣妾就照做。”沈黎安坐下身来，“若惜怀着孕，确实不宜知道这事，也不宜出远门奔波，今早还同她一起出门上香，现在倒是有些担心她想她了。”

太子转身走向床榻，“你不用担心她，本王安排的一切稳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早些休息。”

沈黎安看着太子搬下被褥，铺在了地上。

“今晚本王就睡在地上，你睡床上。”

沈黎安没说话，等周承钰铺好床褥躺好不再动弹后，她才从凳子上起身，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蜡烛燃尽，沈黎安还是没有丝毫困意，她突然想起来若惜中午在马车里说的事情。

墨一般的夜色，沈黎安在一片寂静中开口。

“殿下，您是不是有个皇姐？”

依旧是一片寂静，就在她觉得太子已经睡着的时候，周承钰居然破天荒地开了口。

“是。”

没有月光，没有火烛，一片黑暗之中，周承钰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切，沈黎安唯恐自己听错了。

“啊？”

“是，本王有个皇姐。”

“可是臣妾好像从来没见过，也没听大家提过。”

周承钰的声音低沉，“你此行去谷啼寺，是碰见她了？”

“清心师太原来是大公主？那臣妾确实碰见了，怪不得她能认出来我是谁。”

“是，清心师太这事原和边疆来犯有关。”周承钰叹了口气，“我去的那三年，也是因为这个。七年前，那是边疆第一次来犯，那个时候本王十三岁，朝中也没有什么得力武将，边关扰乱作祟一团乱麻，有人提出了和亲的缓兵之计。”

沈黎安没有说话，只听周承钰缓缓道来，“可是朝中只有一位待嫁的公主，那便是大公主，可大公主是皇后所生，不仅是嫡公主，还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从小殊荣满身万千宠爱，父皇哪里舍得，皇姐又哪里肯嫁？”

“当晚皇姐就剪掉了自己所有的头发，说要去做姑子，父皇也将计就计，封了尚书家的庶女做了郡主，连夜嫁到了边关。”

若惜只说过这公主只抗旨削发为尼，被贬到寺院终生不得跨入皇城的故事，想不到这背后还有另外一个可怜女人。

沈黎安问道：“那庶女愿意嫁？”

“替国出嫁，对她家族是莫大的荣耀，她父亲很愿意，至于她自己，本王觉得，她不过是个可怜人……国家之事，靠一个女子去解决，未免荒谬。”

“那这女子现在如何了？”

“死了，死在生产的床榻上。”

“什么？”沈黎安问道：“北国郡主，南番王妃，死在生产上？”

“是，在她死的第二年，边关就又来犯了，也就是我离开太子府的那三年。”

沈黎安一阵唏嘘，听见太子的感慨，“她的一生，只换来了四年的平静。”

沈黎安道：“想不到殿下身为皇子，竟能生出这份感慨。”

“若不是昭阳郡主，现在死在榻上的便是我的皇姐，说到底我们皇家欠许家一个人情。”

沈黎安来了精神，“许尚书家的女儿？许白梧？她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许白桐？”

太子反问，“是啊，你怎的知道这些？”

“偶然得知。”沈黎安问，“她今年是不是已满十六了？”

这可是书里除了女主角最恨沈黎安的人，若惜对沈黎安的恨，是因为母爱，因为沈黎安要害她的孩子，可是这个许白桐恨她，书里的沈黎安到死也没能知道原因。

而且，这个对沈黎安抱有万分敌意的女人，将来还是周承钰的侧妃。

太子回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黎安结巴，“随口一问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