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钰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痛楚，他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沈黎安有些心虚，眼神飘忽着，“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周承钰站在原地，身边的烛光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一层光，他声音有些小，似乎没了刚刚的底气，“你说的人，是谁？”

沈黎安左看看右看看，试图逃避面前人的问题。

“是承明是不是？”周承钰面色阴沉。

他快步上前，把床上的沈黎安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来窝到床边。

可周承钰只轻轻坐到床边，温声细语道：“没关系，你只要在朕身边，总会喜欢上朕的。”说完，他伸起手想抚摸沈黎安的脸。

“你别碰我。”沈黎安一巴掌拍走他的手掌，满脸都是不耐烦。

床边的帷幔发出“刺啦”的声音，沈黎安看着丝绸被周承钰扯下，慢慢地滑落到地上。

面前的人满脸寒意，满脸痛苦地看着她，“为什么？他头脑简单做事冲动，有什么好喜欢的？”

周承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屋子中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喜欢他？父皇、母妃。”他的手指过来，“还有你，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就能轻易地获得你们所有人的喜欢？”

他跌坐在地上，有些癫狂地嘶吼着，“朕不明白，难道朕做得不够好吗？他周承明算个什么，哪点能比得上朕？”

沈黎安有些害怕，窝在床脚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周承钰坐在地上，满脸绝望地看着她，“沈黎安，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沈黎安抿了抿唇，无奈道：“我说什么？”

周承钰看过来，原本的怒气和癫狂，在沈黎安说话的瞬间仿佛都消失了。

“朕要杀了他。”周承钰撑起身子摇晃着起来，嘴里重复道：“朕要杀了他。”

沈黎安凝眉望他，语气沉重，“他是你的亲弟弟。”

“他觊觎自己的皇嫂，何曾当朕是他的哥哥？”周承钰径自走向桌旁，在旁边的剑架上抽出一把剑来。

他提着剑柄就回到床边，把剑往床上一丢，“咚”的一声撞到床板上，沈黎安吓得直起身子。

“要么你就杀了朕。”周承钰板着脸，“朕若回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

“你为何要这样呢？”沈黎安提起剑，胳膊一使劲从床上扔下，“非要搞个你死我活，非要这么极端？”

周承钰双手突然抱住沈黎安的脸，满眼猩红道：“不行，你必须选一个。”

沈黎安的脸被捏得窝在一起，她试图活动嘴角，却发现是白费力气，于是只好轻轻地掰着周承钰的手，讪讪道：“反正不选你。”

忽然脸上一松，沈黎安正庆幸着能缓口气，下一秒周承钰提剑朝她挥过来。

太快，快得她来不及躲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承钰的剑，生生地朝她竖过来。

尖锐的剑头对准了她的胸口，就在她正想着自己马上要歇逼的时候，宝剑却剑头一转，朝床角的木桩劈了下去。

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木桩“咣当”一下掉在地上，沈黎安突然吓得哭了出来。

周承钰，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来不及抹眼泪，慌乱地从床上爬下去，却又因为太过慌乱而栽倒在地上。

之前经历过生死的事，她现在尤其惜命，实在是害怕再经历一次那种感觉。

沈黎安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却又不注意踩到脚下撕裂的床帏，身子扭了两下之后，再次摔了下去。

膝盖“咚”的一声磕到地上，疼痛加上恐惧让沈黎安一直憋着的哭泣，突然爆发了出来。

周承钰就站在她身前，冷冷地看着她。

沈黎安坐在地上，昂起满是泪痕的脸，“周承钰，怎么说我也救过你的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沉着脸紧握着剑柄，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然后他长叹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将剑轻轻扔到了远方的地面。

周承钰缓缓俯下身，抚摸着沈黎安的脸颊，这次她没再反抗，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朕是喜欢你。”他摸着她下巴的泪，声音里充满了苦涩，“所以才会失控。”

“不是的。”沈黎安痛苦地摇着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你不是爱我。”

周承钰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却又很快被决绝掩盖。

“朕就是爱你。”他紧紧地搂住沈黎安的脖子，然后吻了上来。

泪水的苦咸混入口中，沈黎安一下咬住他的嘴唇，顿时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

周承钰没有吃痛离开，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他将沈黎安拥在怀里，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个吻中。

沈黎安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拍打的手也渐渐垂了下来。

怀中的人儿渐渐没了力气，周承钰慢慢停了下来，他看着她疲惫而悲伤的脸庞，心中一阵揪痛。

他抚摸着她垂下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对不起。”

沈黎安没有回应他，只闭着眼睛，仿佛全身都没有力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