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屈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得玩味。
“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才兴师问罪,是不是晚了点?”
谢清黎用力瞪了他一眼:“你说不说?”
萧珩一阵低笑,敛起玩笑的态度,眸色深沉,“和其他不相干的人比起来,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既然说,在梁州听到了她的声音,我当然要亲自求证。”
梁州和豫州紧邻,如果陆若檀真的在梁州,让人绑架谢清黎,那她一定会和她舅舅唐壑联系。
否则,陆若檀哪里来的人手指派?
就是在豫州,见到了陆若檀,萧珩才确认,谢清黎和程续之遇险,有陆若檀的手笔。
谢清黎沉吟片刻,疑惑不解地问:“可是那次我说听到她的声音,你分明是不相信的。”
萧珩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置可否。
陆若檀和皇子勾结,这件事他一直在追查。
只不过为了迷惑背后之人,所以一直假意对陆若檀充满信任。
这件事,没必要让谢清黎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街上四散的百姓,忽然纷纷避让,全都站到了两侧。
萧珩护着谢清黎,躲开了拥挤的人群。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应该是官兵在押送犯人。
谢清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好奇地探头观察。
四五名身着官服的差役,带着一名戴着枷锁的男子,从街上路过。
不看还好,这一看,谢清黎就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抬头,和萧珩对视了一眼。
那名被押送的犯人,她和萧珩都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还有仇怨。
是陆晟!
“他怎么会到这儿来?”谢清黎问道。
陆晟被荣华长公主,买通了手下侍女,做局陷害陆晟奸淫女子,一直被关押在京兆府衙里。
怎么会出现在豫州?
萧珩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我朝律法,奸淫女子,徒二千里,流放一年。”
谢清黎心绪复杂地点点头。
她本就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的好颜色,萧珩又气宇轩昂,一身贵气。
惹得四周百姓,不敢往两人身边靠,空出一块地方来。
陆晟面色灰白,走得踉踉跄跄,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看到了他们二人。
他睁大了双眼,干涸皲裂的嘴张得大大的,用嘶哑的声音大喊起来:“阿珩,阿珩,是我,我是陆晟!”
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将目光投向萧珩和谢清黎。
押送陆晟的差役,互相对视了一眼,低喝道:“不要大呼小叫,惊扰百姓!”
嘴上这么说着,他们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刀,看向萧珩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生怕他是陆晟的同党,在半道上劫囚犯的。
眼见事态闹大,萧珩沉下脸,拉着谢清黎的手走上前,掏出自己的令牌,让几名差役验看。
为首的差役一惊,立马抱拳行礼,“原来是大将军,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将军见谅。”
萧珩点点头,收回令牌:“他要押去哪里?”
“回大将军,人犯陆晟要去林州服苦役一年,小的等人奉命押送。”
谢清黎默不作声,不明白萧珩要做什么。
听到差役的答话,萧珩似笑非笑地道:“我和陆晟有些故交,同他说两句话,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差役一脸难色:“这……只怕不合规矩。”
“你们从京城出发,去林州的路并不会经过此地。”萧珩语气很淡,眸光冰寒。
本来不会途径豫州,可是他们出现在了这里,而陆晟的舅舅唐壑,就是豫州节度使。
必定是有人收买了押送的差役,让陆晟到豫州来,和唐壑见面的。
差役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只得把陆晟拉到僻静的地方,给萧珩腾出地方。
萧珩护在谢清黎身前,面色平静:“有什么事就抓紧说。”
陆晟神色憔悴,语气带着哀求:“阿珩,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就算我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郡主府里,对郡主的婢女下手啊!”
萧珩抬眼,蹙起好看的凌厉的剑眉,表情多了几分不耐烦:“这些话,你该和京兆府尹说。”
看出了他的态度,陆晟心中发狠,上前一步朝萧珩跪下,语速加快:“我知道想要翻案不容易。阿珩,我离开这一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京,若檀就托付给你了,你千万要照顾好她!”
谢清黎的心重重一条,拽着萧珩衣袖的手指,骤然收紧。
又是陆若檀。
她的命真好啊。
即便做了这么多狠辣阴毒的事,却没留下什么证据,还是能好好地留在京城。
就算陆晟被罢官流放了,也依然记挂着她,不惜放下尊严,也求萧珩关照她。
陆若檀何德何能?
萧珩不避不让,身姿昂然挺立,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晟。
“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万杏堂失火,是否和你们兄妹有关?”
陆晟眉头一跳,眼中划过一抹阴暗。
萧珩能问这件事,必定是有了线索。
想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