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花满蹊的话，陆若檀的眼睛一亮。

但表情还是委屈兮兮的模样。

“表姐你都不知道，我和珩哥哥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是谢清黎她，总是看我不顺眼，在珩哥哥面前，说了我许多坏话。现在珩哥哥和我生了嫌隙，连将军府的门，都不让我进了。”

避开自己做下的那些事，陆若檀添油加醋，和花满蹊告状。

说话的间隙，瞥向谢清黎的眼神里，充满了得意。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人撑腰了。

气焰嚣张了不少。

谢清黎默不作声，听着她挑拨离间。

眼里隐藏的笑意，只有师姐才能看懂。

花满蹊体贴地说：“她这么做，也是保全了你的名声。你毕竟没有出阁，总是和萧珩走得太近，以后夫家要介意的。”

一说到嫁人，陆若檀突然激动起来。

声音尖利地叫道：“我才不要嫁给其他男子！珩哥哥当年答应过，会娶我进门的！”

话出口，立刻意识到了，这话不该对花满蹊说。

她在花满蹊面前示弱，就是为了得到支持。

可是现在，反而显得她有意拆散。

谢清黎看了她一眼，暗暗叹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着急了，陆若檀现在变得沉不住气。

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正常的女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当着自家亲戚的面，叫嚷着要嫁给有妇之夫。

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花满蹊疑惑的“咦”了一声，“可是萧珩已经成亲了，你不该早点另觅佳婿吗？”

陆若檀哽住。

谢清黎摇摇头，“想来陆姑娘是对阿珩一往情深，心里装不下其他人了。”

说也奇怪，现在谈起这件事，她的心里毫无波澜。

也是换作之前，光是看到陆若檀，想到她和萧珩之间的关系，就难受得不行。

或许是和萧珩的态度有关。

被偏爱的人，就是会底气充足。

陆若檀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要不是你从中作梗，珩哥哥怎么会对我如此绝情！”

全然不提，她是怎么样一步一步，把萧珩的耐心，消磨殆尽的。

花满蹊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嗤了一声。

“他对自己的夫人好，那是天经地义的。这件事，是你不占理。”

眼见着自己的表姐，都不帮着她。

陆若檀的瘪了瘪嘴，泫然欲泣：“表姐，你是不知道内情。要不是被流放了，嫁给珩哥哥的人，本该是我。”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都聚在这里？”

谢清黎回头，就看到花蒙和他夫人陆萱，牵着手走了过来。

陆若檀赶紧擦擦眼睛，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姑姑，姑父。我在和表姐聊天。”

故意把谢清黎排除在外，提都不提。

花满蹊笑得眼睛都弯了。

花蒙点点头，问谢清黎，“怎么这么晚才来？”

谢清黎不好意思地道：“我陪阿爹一起吃了午饭，才过来的。”

花蒙了然。

他和谢清黎的对话，自然又亲切。

一看就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陆若檀瞪大了眼睛，惊声问道：“姑父认识她？”

花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花满蹊给打断了，“我们南越使团，和大将军有来往，那不是正常的吗？”

花蒙想介绍谢清黎的话，就这个被女儿，堵在了喉咙里。

看着花满蹊挤眉弄眼的，花蒙不明所以。

但也没有戳破。

陆若檀想了想，觉得花满蹊说得也合理，于是便没有继续追问。

等到陆若檀离开了，花蒙才低声问：“怎么了，好好的，为何要装作和你师妹不熟？”

花满蹊笑得前仰后合，拉着爹娘，嘀嘀咕咕地说话。

谢清黎自小和师姐一起长大，对她满肚子的鬼主意，是一清二楚。

但不管怎么说，师姐总不会害她就是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开始中秋祭祖。

一众家眷，都跪在祠堂里。

从前祭祖的时候，头香都是由萧珩来点的。

他在边关，不能回京，头香就由老夫人来点。

但这一回，萧珩拒绝了这件差使。

头香由二伯萧程的儿子，萧璟来点燃。

点香之前，还要念诵一篇祷文。

好不容易结束了流程。

所有人鱼贯而出，去往前院。

依次落座。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滑过。

看到陆萱时，哀伤地叹气，“要是去年中秋，你回来了，就能见到你姑父了。”

陆萱是老夫人的侄女，和陆若檀的父亲，是堂兄妹。

当年和花蒙，在南越边境一见钟情，回到京城后，遭到家人强烈反对。

其中反对最为激烈的，就是老夫人。

陆萱不愿屈服家中安排，嫁给堂兄的妻弟，也就是陆若檀的舅舅唐壑。

后来唐壑闹出丑闻，陆家听信谗言，罚陆萱跪一个月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