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贺诚的相貌,则更像舅舅言颂,多了几分书卷斯文气,何况贺诚书卷里泡大,虽然对人家姑娘一见钟情了,但也只是红着脸罢了,谈吐举止还是翩翩有礼的,和弓马大会上其他那些个糙汉、大老粗很不相同,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头回遇上中原风味的翩翩少年郎,本来一口咬定要嫁给厉害勇士的小王女,就这样真香了,瞬间把什么身上长毛的猴儿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贺诚实在是个老实孩子,贺顾叫他老实交代,他就真的老实交代,没有一点隐瞒,几乎把他和朵木齐相识、又飞快情窦初开的这几日经过,事无巨细的统统交代了个清清楚楚,其间甚至不省略自己每次见到朵木齐时,心中对人家小姑娘有多可爱的赞美和马屁。
贺顾听完了经由,有些无语凝噎,半晌才道:“……你确定人家也看上你了?”
贺诚目光坚定道:“我没骗你,大哥,朵木齐亲口告诉我的,她不要嫁给别人了,再过两年,等我得了功名,我一定……”
贺小侯爷无情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定能下一榜就得中?才华横溢如王家二哥,尚且名落孙山,而且就算你中了一甲前三,那也得做个十来年的穷翰林,翰林院的油水还不如西大街上的阳春面摊子,你确定人家一部王女,愿意远嫁到这来,陪你受委屈?”
贺诚的表情瞬间心虚了几分,犹豫了片刻,似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待我这次回去了,一定埋头苦读,争取一榜得中,届时再去求娶,我定会好好待朵木齐的,初为官虽然清贫,但我平素除了买书,也不花什么钱,都省下来给她,以后日子总会好的,若是……若是我不能考中,那便也不去求亲,耽误她终身大事了。”
最后一句说得十分落寞,显然贺诚心中也知道,朵木齐堂堂一部王女,压根儿不愁嫁,有的是勋贵王孙排着队想娶她。
他若是没出息,人家有的是选择。
贺顾本来也不是不同意,故意要泼他凉水,只是觉得这门亲事实在有点难成,毕竟那日御帐中忽彭汗王所言,他都听见了,汗王急着嫁女儿躲灾,可贺诚这傻孩子还打算考了功名再去求娶,真到那时候,黄花菜怕是都凉了。
他这副模样,贺顾瞧着也不大忍心,只得投降道:“罢了罢了,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你,咱们家也没穷到要靠你俸禄度日的地步,这倒不是问题,只是……”
贺诚看贺顾神色,他大哥似乎是知道什么,一下心中便打了个突,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贺顾沉默了一会,还是把那日在御帐中听到的,布丹草原三大部之间的龃龉、以及那个契铎部的汗王要强娶朵木齐之事告诉了他。
贺诚听完,瞬间慌了,“蹭”的站起身来,道:“竟……竟有这种事,可是朵木齐怎么都没告诉我……”
贺顾道:“她自己尚且也不过十二三岁,都还是个孩子,此事汗王怕是一肩扛了,也不忍心告诉她,罢了,我明日去打听一下,探探口风,你也不必太着急,大哥帮你想办法就是了。”
贺诚听她这么说,心中一下子有底了,眼巴巴看着贺顾道:“大哥可真好。”
贺顾道:“知道大哥好,下回有什么事,就别瞒着我,不然再不帮你了,你可记住了?”
贺诚自然是点头如捣蒜。
第二日贺顾起了个大早,收拾整齐,用过早膳,想了想没去别处,直接就奔着校场上最高的那个台子去了。
这台子是内务、内廷二司,专为帝后观赏弓马大比搭设的,视野开阔,景致怡人,晨可看霞光万丈,晚可看落日长河。
这几日皇帝多是在这个台子上,与几位武将、皇后还有太子一同观看大比,谈天说笑。
贺顾请人通禀,到了台子上的时候,便发现帝后、太子、恪王、还有那个李秋山、纪鸿、闻修明全都在,还有一个体型肥壮的异族男子,正是忽彭汗王。
要说这次弓马大会,前来参会的本不止秋戎部一个北方部族,但是汗王亲自来的,却只有秋戎部,可见他们对大越朝十分亲近,皇帝自然也是格外礼遇、以昭显圣眷。
贺顾心道真是巧了,他为着人家的女儿来了,人家就正好在这里,只是眼下人多,他也不好开口,便打算先静观其变。
皇帝见贺顾来了,叫宫人给他赐了座,笑着问道:“驸马也来了,对了,怎么昨日朕也没见你上场比试?”
贺顾答道:“臣已得了拔用资格,若再去比弓马,恐占了其他有志尽忠报国者的名额,便不献丑了。”
皇帝道:“这倒是,那正好,今日你也一起看看,毕竟你的弓马好,你就帮着朕掌掌眼,看看有哪些好苗子,可堪拔用的。”
那位代京畿五司禁军都统纪鸿,闻言笑道:“陛下慧眼如炬,只圣心□□,也足够挑出可用之才,否则当初,也不能一眼相中小侯爷……”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皇帝的脸色便已经迅速冷了下去,纪鸿见此情境,这才猛地惊觉自己只想着逢迎,说错话了,脸色骤然白了,只是他话已出口,再想要反悔吞回去也不能,更不能继续说下去,一时场上一片静默,十分尴尬。
太子的面皮抽搐了两下,正要替纪鸿打圆场,皇帝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