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是犯了错才被抓进来的?”
那人嗤笑:“犯错?如果活着也算是错的话,那也许吧。”
他说罢又用头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敲着墙面。
“他们都是实验对象吧。”
姜莱突然道。
“你怎么判断的?”
那人似乎并不意外姜莱能够猜到这一点,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
嘴上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已经肯定了她的说法。
“年龄。”
姜莱将目光一一扫过不远处的那些人。
“他们虽然有男有女,身高体重各不相等,但明显年纪应该都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
如果她猜得没错,在地牢的其他房间里,应该也有着其他年龄段相似的人在。
“还有呢?”
那人似乎有意考验姜莱,继续问。
“区域。”
姜莱挑挑眉也不在意继续说:“从口音判断,他们应该都是一个地方的人。”
“不错。”那人嘻嘻笑着:“还有没有?”
“病症。”
这次说话的是温映雪,她一直在听姜莱和角落里那男人的对话。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疹子、水泡和皮肤溃烂的情况,应该都是受过核辐射的病人。”
“哈哈哈哈,很好!”那人似乎很高兴的样子:“那,能不能猜猜实验内容?”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在患有辐射病的人身上,测试新药的疗效?”
温映雪试探着说出心中所想。
“不止...”姜莱在男人没说话之前补充道:“恐怕还有利用辐射源,制造新的病人出现。”
那男人听了姜莱的话满意地点点头。
“设置对照组,严格控制变量,平行或反复实验,再加上敢于猜想,你们两个或许是做实验员的好苗子。”
他只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姜莱已经来到距离他不足两步位置。
“是吗?跟你这个正儿八经的实验师相比,还差得远呢!”
说罢用力扯下他裹在身上的毛毯。
男人的确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再去遮掩已经来不及了,身上的白大褂虽然已经斑驳,但是左前胸绣着的屏海市科研院几个红字,却格外显眼。
姜莱看到更是眼睛一热,上前抓住他想要衣领。
“你是科研院的人?”
男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待了太久,即便看起来还没有皮包骨头,但是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轻易就被姜莱一个女孩子控制。
他上下打量着姜莱这张精致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知道科研院?夏婕是你什么人?”
听到男人口中说出母亲的名字,姜莱不禁动容。
她此刻心中尚且有无数疑问等待解答,根本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
“科研院的人也参与这项实验了?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夏婕在哪里?!”
男人却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苦笑着陷入了回忆。
“怪不得,你的眉眼,语气,还有这股聪明劲儿,都太像她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姜莱?没错,就是姜莱!”
“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莱受够了彼此的答非所问,语气渐渐不耐烦起来。
男人从她的手中坐直身体,将杂乱的头发向脑后捋着。
然后向姜莱伸出手,好似一个彬彬有礼的学者。
“我叫孔友斌,是你母亲夏婕的同事,也是她的导师。”
姜莱一愣,她从母亲那里听说过这个孔友斌。
当初夏婕研究生毕业实验,指导老师就是孔友斌,二人曾经一度就选题上有不小的争执。
以至于孔友斌认为夏婕这等思维比较跳脱的学生,根本不适合从事应用物理的实验工作,缺乏对客观事实的严谨性控制。
而夏婕却以优异的毕业成绩,先后进入物研所和科研院,并都参与了极其重要的实验和开发工作。
由于孔友斌也是毕业直接留校当了导师,所以两人年纪相差并不大。
他看不上夏婕靠着丈夫姜志明的关系,进入科研院工作,想尽办法去寻找她发表的论文和成果之间的漏洞,在词句之中挑刺。
这一找不要紧,反而被其活跃的想法和敢于实验所得出的超前理论所折服,慢慢的对这个女人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
他自我固执地认为那不是爱情,是比爱情还要高级的存在。
为此他辞去了高校研究生导师的工作,改投了科研院的简历。
即便是从最低等级的实验员做起,他也认为是在追随心中所想的脚步,甘之如饴。
他像一个记录者,乐此不疲地记录了近十年来,夏婕所有的实验成果和数据,包括她的身体状况。
孔友斌看着面前的姜莱,心中说不出一番滋味在灼烧。
这是他唯一没有接触到过的实验“样本”。
“我发现了你母亲可能患上了辐射病,不止一次地劝她早日就医,可她说自己的病,屏海救不了,禹国救不了,或许世界都救不了。”
孔友斌目光中流露出哀伤。
“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