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说起来算是一座小城,池家大院所在的地势又是城中最高的地方。
登上后院假山上的凉亭,安陵城内的大街小巷都能尽收眼底。
当老太太听了小伙计的话,以为他只是因为突然来了这么多病人,累到胡言乱语。
等到真正看到院墙外的混乱时,才惊呼外面是真要变天了。
原本静谧的街道现在挤满了受伤或者逃难的居民,但是无论高速还是铁路都被莫名其妙地堵死,就好像一个被锁住的巨大牢笼,任由病情席卷整个安陵城。
“这样下去不行。”
老太太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个时候依然能够情绪稳定地想办法。
“得把被感染的人分开,不然伤者只会越来越多。”
新闻上虽然没有仔细报道屏海受丧尸攻击的详情,但是通过姜莱她们的介绍也不难想象。
如果安陵不加以控制,只会慢慢变成第二个屏海。
林奎为难。
“病人太多了,就是都放进院里都不够啊。”
老太太想了想说:“在门口的巷子里搭上帐篷,把村屋也收拾出来。”
“村屋?”林奎有些不确定:“池家的先人牌位什么的可都在村屋啊,这样会不会被说不敬先祖?”
陵西人的传统,对祖宗祠堂都是格外敬重的,除了逢年过节祭祀礼拜,平常是不能去打扰的。
老太太却主意已定。
“池家能有今天全靠老少爷们的支持,现在安陵出事,姓池的不上谁上?去,让祖宗也睁睁眼,保佑安陵和池家顺利度过这一难关。”
姜莱其实不是特别社恐的人,但此时她宁愿去车顶吹风,都不想在车斗里继续待下去。
气氛是从池临跟聂沧换了位置,坐到姜莱身边时开始变得微妙的。
“腿怎么样?”
姜莱的自愈能力虽然不比萧祈年,但之前仙劫岭上的伤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冲池临笑笑:“没事了,放心吧。”
大约是池临觉得她最近的态度有些疏离,也或许是姜莱刚才正在想樱兴的事所以回答的有些敷衍。
池临突然把姜莱的小腿抬起来架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拿着池家有名的外伤药,一边掀开裤管查看她的伤势。
但下一刻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制止。
“这样未经允许去触碰一个女孩儿身体,似乎不合适。”
萧祈年神情冷峻的警告。
“我是大夫。”
池临回答。
“你对她的心思,可不像医生对病人的。”
其实池临喜欢姜莱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是母胎solo对感情迟钝的姜莱自己还以为大家都是好哥们儿。
萧祈年的话让整个车斗人都陷入一种吃瓜的兴奋。
“她因为我受的腿伤,我自然要负责到底。”
池临很少跟不熟的人说话,通常两个字就是极限了,但这次面对萧祈年,竟然罕见地交谈起来。
“倒是你,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
池临看起来没有萧祈年帅的张扬,清俊的面容却也有棱有角。
不善言辞的他说起话来,把萧祈年都噎得一楞。
依照他平常的性格,肯定会说他们二人彼此为对方受的伤多了,如果要负责可能要到互相托付终身的地步。
但是这次他没有,而是将目光看向姜莱,似乎在等她做一个决定。
池临虽然表面上问的是萧祈年,其实目的也是姜莱的回答。
在听到她亲口确认和萧祈年的关系之前,他怎么都不想认输。
两人彼此较着劲,但身为主角的姜莱却一头雾水。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怎么惹得这两人吵了起来。
苦于怎么劝架的时候,又被两人盯得发毛。
她先是将腿从池临身上放下来,挠挠头。
“我还喘着气呢,干嘛要别人替我决定不决定的?再说决定什么啊”
萧祈年:“...”
池临:“...”
萧祈年松开手坐回原位,脸色很臭。
池临也跟聂沧了又换了回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苏小念跟温映雪对望了一下,要摇头叹气。
苏小念拍拍姜莱:“一句话得罪两个,你是懂语言的艺术的。”
姜莱:“...”
卡车一路行进到安陵郊外,凌通最先看到一座小山丘下围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不解地问道。
“哎?城外在做什么活动吗?这么多人排队。”
公孙青眯了眯眼睛,然后一巴掌拍得车门嗡嗡直响。
“那些都不是‘人’!”
话音刚落,就见那座“小山”突然动了动,而后竟然变成一个人形慢慢站了起来。
林奎正领着城里的居民们往池家的方向集合,一边跟池家老太太通话。
“您放心,病人我都安置在村屋里了,病情严重的还特意请了安陵医院的医生和药房的人帮忙照看,现在就是老城门那里聚集了太多丧尸,政府的人一个当十个用也管不过来。”
池家老太太用脖子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