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小路在寂静的树叶中蔓延，秋风卷着泛黄的落叶轻轻擦过一辆疾驰而过的越野车。

姜莱一手拄在车窗上，一手瞧着用来探路的平板电脑。

实在忍不住了转头问正在开车的萧祈年。

“笑一天了脸不僵嘛？是不是好几次都没意识到自己乐出声来了啊？”

萧祈年的万年冰山脸，终于迎来了世纪级化冻。

他摸摸自己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浅笑道。

“有么？”

姜莱白眼：“有那么高兴嘛？”

萧祈年牵过姜莱的左手十指相扣，然后觉得还不够，又放到嘴边轻轻一吻。

“从萧祈年变成男朋友，当然高兴。”

这事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

姜莱追着萧祈年和苏小念来到广场的边缘，刚走过转角就听见两人的交谈声。

“萧队长，我不是一个矫情的女生，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认真的回答我。”

苏小念搓着自己的衣角，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我知道你喜欢姜莱，但如果没有她的话，你会选择我吗？”

姜莱顿住脚步，她也想听听萧祈年的答案。

“不会。”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萧祈年吐出两个字。

苏小念心里一颤，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

正当她苦笑自己其实早就知道结果，却还是不死心非要问出来自取其辱时，却听见萧祈年又说。

“不是不会选择，是不会有如果这个选项。”

她愣愣地抬头。

“感情这事不是简单的选择题，非此即彼，而是那个空缺出现之后，只有一个人是正确答案。”

萧祈年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

“可是...”苏小念继续问：“如果她不接受，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万一有一天危险突然来了，你就不后悔？”

那份心意其实就算萧祈年不说，姜莱也能感受的到，只是她担心自己回应不了。

在末世生活了太久，那样残酷的年代，死亡甚至比离别还要常见。

姜莱曾经参加过一场特殊的婚礼。

新郎前一秒还幸福的跟新娘在一起，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下一刻，就为了制服人群中暴起的丧尸，维护现场的安宁被咬断了脖子。

等待一切混乱结束，柔弱的新娘看着被感染成为丧尸的丈夫，亲手给予了他安息。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婚礼变成葬礼。

这给当时的姜莱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那时她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让自己也陷入这种痛苦的挣扎中。

不仅仅是她，人们都习惯了不在任何人身上倾注于过多的感情，相比之下短暂的刺激，一夜的狂欢更加能够满足人们生理和心里上的需求。

起初姜莱以为萧祈年也是如此。

无论是最开始中了丧婴的毒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也好，到后来成为丧尸后拿自己当作解药也罢。

她是学生物医学的人，并不排斥这种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冲动。

同时她也自然没把其和两人之间的感情联系在一起。

但是慢慢的，她感受到那时不时就落在身上的目光，习惯了他每一次在战斗中对自己的全力维护。

她知道，萧祈年要的不是露水情缘。

可是面对未知的未来，每一次闭眼休息都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醒来的恶劣环境，她怕了...

她怕在最在乎的时候失去。

也害怕在每一次需要拼命的战斗中因为心中有了牵挂，而不敢放手一搏。

姜莱应对害怕的办法是下意识避免，直到她听到萧祈年的话。

“她接不接受，我的心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危险来临，我会拼了命地保护她，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跟她一起去死而已。”

是啊，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一起去死。

一瞬间姜莱突然明白那位新娘选择在末世中结婚的意义。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在死亡之前后悔。

后悔因为自己的畏手畏脚，而错失本该刻骨铭心的经历。

后面的话姜莱没有继续再听，她回到夏松身边，跟他讨论后续装备的问题。

等到萧祈年结束谈话回来的时候，正听见两人说到要去寻找一列行驶在雪地的列车。

夏松听闻姜莱要去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自己去，我不同意。”

姜莱看着走过来的萧祈年，冲着夏松甜甜一笑。

“怎么是我自己呢，这不是还有专属保镖嘛，你说是吧男朋友？”

萧祈年一愣，等明白过来这句“男朋友”是在叫自己的时候，嘴角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来过。

姜莱用力想把手抽回来，但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看着萧祈年一脸的春风得意，不知不觉嘴角也跟着他弯了起来。

想起夏松说在雪地行驶的列车上，很有可能有能量转换器这件事，姜莱觉得怎么跟车上的人谈判这件事，需要跟他好好再商量一下，于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