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劲!”
樊玉咬牙切齿。
陈南劲懒得再多说,他推开樊玉,打算到病房外透透气,忽然脚下顿住。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他看到了陈一诺。
海棠村的住院部条件有限,即便VIP病房也只是个单间,洗手间靠门口,病房大门基本没隔音效果。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又听到了多少。
她直直看着他,眼里情绪翻滚。
陈南劲拉开病房的门,紧握着门把,没跟女儿对视,“陪爸爸去海边走走吧,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
陈一诺脚下不听使唤,根本就抬不起步子。
她人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看望表哥。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活在他们给她编织的谎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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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了,海边的人群还没散去。
沈棠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面回来,助理跟保镖远远跟在她身后。
他们的房间就在沈哥的民宿里,方便照顾她。
民宿一楼前台,沈哥和沈嫂正等她回来,他们听说了下午的事,村里人都在感叹这些演员真不容易。
只有他们知道,那不是演戏,是真的动手打起来。
“棠棠,你过来。”沈哥对她招手。
民宿所有的房间被剧组订了一个半月,除了沈棠助理和保镖住这,周明谦和顾恒一行人也住这里。
这会儿大厅没外人。
“是不是给我留了宵夜。”沈棠一秒变笑脸。
沈嫂放下手里的活,“你脖子给我看看。”
沈棠不给看,捂着丝巾,“不碍事,充血,过两天就消了。”
沈哥气不过,“要不是怕给你招黑,我直接冲医院再揍他一顿。”
沈棠:“我没吃亏,他已经半死不活了。”
周明谦从楼上房间下来,他特意等沈棠,“我晚饭还没吃,一起吃点吧。”
沈棠猜到他有话跟他说,点点头。
住在民宿的人都回来,沈哥关了大门,沈嫂到厨房给他们做宵夜。
周明谦在这里住了几日,跟沈哥他们早就熟悉,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你晚上还喝茶?”沈棠在桌子前坐下来,“不怕失眠?”
“真要失眠,不喝也睡着,跟茶没关系。”周明谦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关于下午的事,不提也不行。
“我得跟你道歉,作为导演,也是剧组唯一知情的人,竟然没能避免这次的伤害,我失职。”
“这哪能怪你。”
“我没想到樊一烁,”他无奈一笑,无法用语言形容人性恶的下限,“我跟他以前合作过,演技是没的说,对什么都认真。”
“不聊不开心的了,”他关心道:“爷爷身体怎么样?我傍晚回来在门口遇到了,还跟他老人家聊了几句。”
沈棠拿水杯喝水,点了下头。
周明谦以为爷爷身体不错,“对了,赵驰意要过来探班,肖真跟他一道过来。”
下午的事已经传到赵驰意耳朵里,肖真消息灵通,自然也听说了。
《那年初夏》这部剧,赵驰意公司有投资,过来探班也算正常。
“我也是偶尔听一个好朋友透露了两句,肖总这五年一直在布局娱乐公司,打着为储冉好的旗号,储家都很感激她。截止上个月,她控股和持股的娱乐公司多达三十多家。”
这一点,周明谦刚听说时也是吃惊不已,“你想要在这个圈子待下去,绕不开她的影视公司,她是幕后老板。”
沈棠转脸看窗外,看到星星点点的海边灯火。
周明谦直言不讳:“肖总明面上是为储冉,应该是为逼你退圈做打算。你现在只靠着你那个工作室,禁不起她几轮打压。”
沈棠回过头,“谢谢提醒。”
“不客气。”周明谦吹着杯子里滚烫的茶叶水,“只是看不惯亲爸亲妈这么自私。”
肖真这个人,还真是矛盾。
恨不得让女儿销声匿迹,可听说女儿被人欺负,又马不停蹄赶来。
“赵驰意他们应该是明天中午到深圳。”
沈棠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最好两败俱伤,我坐收渔翁之利。”
周明谦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同情她,“你这样想我就不用担心了,之前还害怕你纠结。”毕竟没多少人能对父母伸过来的那只手无动于衷。
沈嫂做好了宵夜,他们两人边吃边聊,说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沈棠心思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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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个晴朗的日子。
天蓝海阔,大片云朵漂浮在海面。
沈棠围了丝巾去片场,这条丝巾她昨晚找沈哥母亲借用。
四十年前那会儿,沈哥母亲正年轻,丝巾是沈哥母亲年轻时买的,一直保留到现在。
剧里就是八十年代初,这条丝巾跟她服装正相配。
爷爷不知道她脖子被掐得那么严重,早上她出门时,爷爷看着她围了这样一条丝巾,笑呵呵的,说还真有那个年代的味了。
到了片场,沈棠迎面遇到陈一诺。
平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