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和店老板聊天的时候,白薇正下楼来,顿时一脸错愕地问道。
店老板重复道:“昨晚上麻婆死了。”
白薇看了我一眼,恍然若失,喃喃道:“昨天还好好的啊,怎么就这么巧合呢?莫非咱们是倒霉蛋,把霉运从姑苏带来了?”
“得了吧!”我白眼道:“哪有这么埋汰自己的?生老病死,此乃人生常态。何况昨天你也见了,麻婆可一把年纪了,就算是走了,那也是寿终正寝。”
“还真不是!”店老板叹口气道:“六根说了,麻婆是横死。昨晚上她斗法来着,失败了……”
这话倒是往我心中一惊。
按理说,麻婆虽凶,可人挺好的啊。
她给周围的这些山民看病,还不要钱,谁没事要和她斗法算计她啊。
“我想去看看!”白薇朝我道:“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好歹昨天也给我看了病,还指点了我许多事。无论如何,我也得送一送她。”
店老板道:“麻婆可是个好人,我们这里的人,谁没受过她的恩惠啊。今天估计全村人都得去送送她。”
本来歇了一宿,心情不错,哪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白薇那小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别想了!”我走到院子里,喃喃道:“就像我们干天师这行的,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啊。八成的天师,最后都折在了鬼祟手里。而她是巫医,和人斗法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就在这时候,奴柘忽然低声道:“妖爷,我闻到了一股气味。”
我一抬头,店老板的家人正在炒腊肉,便哼声道:“你不是只喝酒不吃肉吗?怎么还馋了。”
奴柘道:“我说的气味,不是炒肉的味道,而是一股子草药的味道。这味道很像是昨天你们去的那麻婆家里的味道。”
我这才想起来,麻婆的家里确实又很多草药。而且,很多药草是苗医独有的,因此,他家离得味道,和岳稚川那药房的味道并不一样,因此,奴柘能记住倒也正常。
“妖爷,你往前走走!”奴柘又道。
我顺着奴柘的指引,朝前走了几步,又朝左走了几步,奴柘忽然停下来道:“对,就是这里,这股气息就是这里发出来的。”
我一瞧,不经意间,竟然走到了这棵槐树下。
这不就是昨天半夜里,那个游荡的鬼魂所停留的地方吗?
而树下的地面,留着一层像是飞灰一样的痕迹。用我们行里话,这叫做鬼尘。据说刚死的时候,魂身比较重,因为还带着俗世的杂尘,等一段时间,这尘土落净了,它就可以飞了。
“怎么了?”白薇朝我问道。
我只能低声把昨晚上的事说了一遍。
白薇诧异道:“难道说,麻婆昨晚上被害之后,来过这里?不成,早饭不吃了,咱们这就过去看看吧。”
其实我不想去。
人活一辈子,会认识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又会发生许多许多的事。我们关心不过来,也管不过来。
可能是我天性冷漠吧。
虽然我对麻婆的印象不错,但也仅限于见了一面。
心中哀思到了也就罢了,至于其它的,我不想管的太多。
可翻过来想想,我们本是外地人,来这里求医,那麻婆竟然在我们不喝血酒的情况下,还给白薇看了病。虽然没有结果,可不也给出了个主意?就冲这个,我要是不去就有点太不是东西了。
因为不知道当地的习俗,所以,我们两个也没去买黄纸和香烛一类的东西。我听说,许多苗地并不烧纸,因此,干脆光着手就去了。
到了地方,我发现已经来了很多的人。这些人竟然都哭的泪人是的,由此可见,麻婆在他们心中俨然是像亲人一般。
而麻婆则已经被装进了杉木棺材,尚未盖盖儿而已。
六根跪在棺材前,朝来看望的人磕头致谢。
我俩刚一进院子,六根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奔我们来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白薇藏在了我身后。都说苗地民风彪悍,但有时候也很不讲理,该不会是把麻婆被害的事怪在我们两个外乡人头上吧。
“你们也来啦!”没想到,六根只是朝我们深鞠了一躬,还满是感激。
我顿时有点自惭形秽,为什么总要把别人往坏想呢?罗天啊罗天,知道你过了十年非人生活,可你心里不能总那么阴暗啊。
“令堂去了,您节哀!”我赶紧道。
六根却摇头道:“我不是麻婆的儿子,只不过当初她老人家救过我的命,我呢,又没父母,所以就搬来照顾她了。对了,你们昨天你们走后啊,麻婆突然有点后悔。”
“后悔?”
“对!”六根苦涩一笑道:“麻婆和这位姑娘说,她这里没有阿魏这药材,实际上,还有一小块,只是当时有些舍不得拿出来了。毕竟这东西挺珍贵的。可你们走后,她就觉得自己太吝啬了。作为一个巫医,实在是有点给苗医抹黑了。因此,她和我说,天亮之后,一定找到你们,把这东西送给你们。唉,哪知道后半夜竟然就……”
六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东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