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哥,你不跟我回去了吗?”挂了电话,臭娃就有些失落地说道:“家里添了三只小牛,达说这是你带来的福分,明天还要请屠户杀只猪咧。在我们这,给客人最好的吃食,那是吃猪全乎,猪肝、猪心、肠肚和蹄髈都得吃。”
我一笑道:“我不回去了,这些天,添了太多的麻烦了。而且,有些事,和你说不太清楚。总之,我要是再住下去,对你们没好处。不过,你得多等我一阵子,我朋友来这里,最快也得三四个小时。”
“那你放心咧,走的时候,达和二达交代的清清楚楚,必须让我把你照顾好了捏。你等着哈,我先去给二达买点止疼药。”臭娃用被子将我围上,就去急匆匆买药去了。
杨二正的腿伤一直迟迟不好,臭娃虽然平时活泼好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心里对他达和二达很上心。本质上,他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
臭娃走后,我就闭上眼晒着太阳养起了神。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也没人在意我这个瘫在牛车上的人。他们都是本地人,说话口音很重。杨家父子平时和我说话,那是尽可能地用普通话了,即便是那样,有时候我还是听不懂。
大概过来二十多分钟,臭娃还没回来,我却隐约听见路上有人好像在寻人。
“蕞娃,你跑啥咧,这几天看没看见这个人咧?白白净净,跟面娃娃是咧。”
“马家他二达,今儿个有啥马眼事?我问个你哈,你去山里收皮货,见没见这个人哈?”
“你见么见嘛,见了,就有钱撒。”
我挑起眼皮一瞧,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手里竟然举着一张A4纸打印的照片,正朝过路的人问话呢。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冤家路窄,这个会不会就是昨天那人去杨家时,嘴里说的什么老秦道长啊。
这孙子是什么灵官庙的道长,八成和白云山有些关系,这是大海捞针找我呢啊。
再说那张照片,分明就是我嘛。
当初在四姑娘山,柳碧雪他们也有这照片,天知道哪个天煞的传出去的,以至于我这俊美的模样却成了他们的“通缉”对象。
眼看着这道士过来了,我却动弹不得,靠在牛车上,低着头,只好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嘿,嘿,老汉,醒醒,醒醒咧!”
我尼玛,怕什么,来什么,他还跑过来踹了一脚牛车。
狗日的,甭让你给人当狗腿子,咱们没完。
我硬着头皮睁开眼,斜了一眼这道士,这厮正举着手里的照片让我看呢!
“破牛车,山里出来的吧?这些日头有么见这个人咧?要是见咧,告诉我,给你二儿百块。”
道士一本正经地问道,大方地竖起两根指头。
我有些诧异啊,这是他娘的去庙里找寺,我人就在你眼前,你却问我见没见过自己?
“老汉,见么见嘛,你个瓜怂,说句话咧。”
尼玛的,一个道士,五六十岁了,给我叫老汉,朝我问话,还骂我瓜怂,简直太嚣张了。
我摇了摇头,没吭声。
“闹啥咧,原来是个穷鬼哑巴!”道士嫌弃地摇摇头,朝牛车咕噜吐了口唾沫过去了。
白紧张了半天,这家伙有眼无珠啊。
我一向被称为云城吴彦祖的啊,有这么不明显,认不出来吗?
等了一会,臭娃回来了。
买了一包药,买了点点心,还买了两顶棉帽子,甭说,都是给他爸和叔买的。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包子,一嘟噜汤水。
“罗大哥,知道你吃不了干的,我给你买了一碗馄饨,鲜着咧,我端着,你喝。喝了暖和着呐!”
臭娃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他们也不爱闹虚的,所以我也客气,他一边咬着自己的包子,一边给我举着汤。
一边喝着,我一边说起了刚才的事。
臭娃顿时吓了一跳,忙左右看看道:“坏咧,怪我,我达说咧,到了这得给你蒙着脸,我给忘咧。”
“没事!”我苦笑道:“他没认出来。”
“也难怪,甭说叫你老汉,就是说你是我耶都有人信。”臭娃说着,从兜里冒出一个小镜子来,咧嘴道:“这是我给三妮买咧,你照照看,你都成啥样咧。”
臭娃把镜子打开递到我面前,我去。
这不是犀利哥吗?
浑身破衣烂衫就不说了,头发跟破产版的黄渤是的,脸上乌漆嘛黑,胡子一大把,都两寸长了。我一眼看上去,就想起了甲方乙方里,那个趴在黄土坡上等着人来接的尤老板。
再加上我头上戴着杨二正的破棉帽子,旁边放着拐,身上披着花被子,就这身打扮,在上·海站蹲一下午,我估计能要到一辆小轿车的钱。
确实啊,要是这样还能一眼把我认出来,估计也只能是孙悟空,启动了火眼金睛了。
吃完喝完,臭娃就赶着牛车带我去河边了。
这边僻静,视野还开阔,有车辆来往,能看得清楚。
“罗大哥,你说你走咧,以后咱们还能见么?”
“能啊,有机会我就回来,不过估计还得吃你家的鸡。”
“嘿嘿,放心,你啥么时候来,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