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柘听着这一众鬼祟的哭诉,气得大声痛骂道:“活着作风不佳也就罢了,做了鬼还要作威作福,这等罗刹女,不杀留着何用。”
连面胡子的老鬼忙附和道:“是啊,天师老爷,我们过的这日子,简直暗无天日啊。这红花不单单要我们不论何时何地都听命于她,还要我们将每年十二次的月华都贡献给她,稍有不从,就是拳打脚踢,全村上百口人魂,如今就剩下几十口了,全都被她杀了。”
“妖爷,这事你得管啊。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没有王法了。”奴柘道:“最重要的是,这女人欺压鬼众也就罢了,还敢杀戮童婴,简直是丧尽天良。”
我淡淡一笑,站起身,朝着这一众鬼祟道:“放心吧,该管的事,我一定管。不过,我这人向来公平,不会放过一个坏种,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连面胡子嘴角抽了抽,忙点头道:“那是,那是……只是这红花太厉害了,动辄就杀人害命,你二位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妖爷是谁?兵器谱天师榜排名第三十六,兼修茅山、龙虎、昆仑、终南四学,对付一个丑八怪还不是绰绰有余?”
“就你话多!”我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一抬头,忽然发现这间屋子的上方,竟有一个陈旧的匾额“从德世家”。再回头看,这房子里有内间、外间,供案,还有一个方鼎,却没有床炕之类的寝息之所。
“怎么了?”奴柘好奇地问道。
我没吭声,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再往回看。门廊上面,明显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痕迹,应该也是挂匾的,只是,匾额已经不知去向了。
“妖爷,你愣什么呢?”
我回头朝着房子门口看了看,明显有人正探头窥视着我们。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一直离开村子,朝那水泡子去了,我才对奴柘道:“这伙老鬼说谎了。”
“说谎?何以见得?”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聚集在那个房间里吗?”
“不知道……这些房屋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同样荒废了这么久,为什么那个房子没有坍塌?最简单的原因,就是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建筑材料更好。”
“莫非,那是个地主大户?”
“非也,那其实是个祠堂。”我正色道:“虽然屋前的牌匾已经不见了,但屋子里却有一个反匾,从德世家。何为从德?三从四德也。也就是说,过去这个村子里一向对女人的规矩比较多,估计出了不少的贞洁烈女,所以,才有从德之名。这一点,从屋子里的布置就能看得出来,以前不住人,只烧香礼拜。”
“妖爷,这事用得着撒谎吗?好像没什么意义吧。”
“当然有意义。”我正色道:“祠堂乃是宗室香火之所,也就是祖宗神位之所在。他们虽然化作鬼了,可还是会受到祠堂的庇佑。那红花就算再凶狠,也不敢到祠堂里杀戮宗室鬼祟。因此,他们才会躲在那房间里安全无忧。”
“哦!我明白了!”奴柘道:“那老头刚才说,红花杀了他们不少人,所以这个是不能成立的。”
我点点头道:“先前咱们见识过,红花一来,他们就齐刷刷钻进了祠堂里,这说明,他们心知肚明,这是庇护所。所以,就算红花是个恶魔,也不可能对他们进行所谓的屠戮,甚至拳打脚踢。”
奴柘挠挠头道:“妖爷,你一百二十斤的身体,是不是有一百斤的心眼子啊,这都能想到。可是,红花害人这是事实吧?你也看见了,跟在她跟前的那些小孩子穿着不一,时代不同,由此可见,她勾引童魂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
我摸了摸奴柘的小脑袋,正色道:“凡事不能偏听偏信。听完他们的,咱们也该听听红花的不是?就算她是十恶不赦的罗刹女,咱们也不能问都不问,直接斩立决对吧?”
奴柘点点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可那女鬼太凶了,而且,她那模样实在是……不忍直视,看着我都哆嗦。”
“那就别往脸上看,她身.材不好吗?看大腿。”我一笑道:“要不你就闭上眼,闭了眼就都一样了。”
就这样,我带着奴柘来到了泡子前。
先前在山上,远远地看着这泡子,银光闪闪,可是一到跟前才发现,这水一片乌青,不是浑浊,而就是那种脏混色。
“被你说中了,果然是死水!”奴柘道:“好在没臭气。”
我看着死一般宁静的水面,一点波纹都没有,奴柘捡起一块石头,就要扔进去试试深度。
我摆摆手,示意他住手,然后大摇大摆,找了一块泡子边上的大石头坐下。
“先前没容得我自我介绍,红花姑娘,不打扰吧?我,叫罗天,没错,是个天师。不过你不用怕,我一向柔可亲,公平明理,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谈谈心。憋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想诉诉苦?”我斜着眼看着左右山势道:“这三象攒阴的风水格局确实能让你法力大增,在这山谷之内成了说一不二的女王,可它却也限制住了你的脚步,你永远无法投胎,无法离开,甚至,都无法安息。我说的没错吧?”
我说了这么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