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去哪里都可以,您再也不怕死亡,随时能覆灭物种,影响进化。”
宋卿:“滕萝,你别跟着我。”
“啊?为什么?”滕萝不解地问:“我是您的下臣,不追随您,我要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宋卿指着她的腿说:“你比其他人鱼幸运,比类鲛人也幸运,既有鱼尾,也有人类的腿,陆地和海洋都欢迎你。”
人鱼是利己的生物,就像一个三岁孩子,既残忍又天真,善于嫉妒和破坏,不能将其视为人类来看待,更不可能强行赋予她们感情。
“而且,徐琮璋不喜欢你。”
滕萝皱眉:“可他已经死了啊。”
“没有。”宋卿直视她,坚定地说道:“他答应过我不会死。”
而且以徐琮璋的偏执病态的独占欲,怎么可能会放他离开视线范围内?
滕萝:“但是,他连本体都被岩浆熔成灰烬了。”
宋卿垂眸:“被丢弃掉的东西熔成灰烬有什么奇怪?”
滕萝:“??”
什么意思?她怎么感觉自己没智商似的。
宋卿起身,有些疲惫的对着滕萝挥挥手,然后走了。离开时还特意说:“别跟着我,否则我会用其他方式驱赶你。”
驱赶?
用到这个词就是很认真、严重了,滕萝有些委屈,但确实不敢再靠近。
宋卿回到家里的公寓,先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憩,过了许久,耳朵微动,好似听到了银饰敲击的声响。猛地睁开眼,客厅里空荡荡的,而总是喜欢赤脚窝在沙发歪头看他的徐少年还是没回来。
心里跟着空荡荡的,宋卿深呼吸,驱赶油然而生的寂寥,起身前往书房,翻找出当时存档起来的照片。
乞罗寨青铜祭台雕刻的图纹,现在他已经能看懂图纹的意思,因此轻而易举就能翻译出来,关于巫神祖的祭祀。
——祭以三牲九礼。祀以婚配,婚与月下客、水中绝色。
……巫神祖的躯壳无法进化。
……可能还差祭祀。
宋卿想起当初跟徐琮璋的谈话,对方笑着说出这些话来,他当时以为在开玩笑,但翻译过来的图纹居然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主动分离出来的徐少年,被舍弃掉的‘本体’,海市蜃楼里的巫神祖以及消失的神明,从一开始就全都策划好了的,却把主动权交到自己的手里。
等于是把珍贵的生命交给宋卿,让他来决定其生死。
“真是狡猾。”
太狡猾了。
徐少年,真心机叵测,而且丧心病狂。
宋卿的额头抵着电脑桌,低声笑起来:“就不怕赌输了?”
不怕,肯定不怕。
徐少年本来就很疯狂。
偏执又病态,他是个疯子。
但他喜欢宋卿,他对宋卿很好,愿意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
所以,宋卿喜欢徐琮璋
回来后,宋卿跟家里通了电话,又回去跟他们吃顿饭。
父母问:“怎么没见小徐?”
宋卿抬头:“他回乞罗山。”
宋母去盛饭,宋父也跟着去帮忙,两人躲在厨房里交头耳语,嬉笑亲昵。宋卿单手撑着脸颊看他们,心想恩爱且慈祥的父母也是徐琮璋的安排吧。
换一对父母不一定接受得了没有感情的宋卿。
小时的宋卿不是罹患自闭症,他只是没有感情。
宋卿起身,推开椅子说:“爸、妈,我回去了。”
宋母高声回应:“怎么那么快?”
“徐琮璋在等我,我去把他接回来。”
“哦,那好吧。早点回来,别耽误过年。”
“嗯。”
宋卿抿唇笑了笑,推门出去,外面竟然下雪了。
雪花如柳絮,飘飘洒洒,忽略温度,还是挺美的场景,要是徐琮璋在就好了。
宋卿现在不怕冷了,但还是出于习惯地披上厚外套,裹紧衣领离开。
简单地准备完毕,就买了下午的车票当即出发前往乞罗山。乞罗山脉蜿蜒万里,如祖龙盘于地面沉睡,而乞罗山便是山脉的心脏。
故地重游,不胜唏嘘。
深山寂寂,林叶飒飒,除了小动物之外再无其他热闹的人声,当初通往乞罗寨的小路已经杂草丛生,而居住着古苗疆遗民的山寨早就毁于当初的山体崩塌和洪涝灾害。
加上泥石流隐患,山脚下居住的人家也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搬离,而专家们搬走了那些具有研究价值的石头。除此外,他们找不到更多能证明古苗疆文明的东西,于是也离开了。
倾塌的乞罗寨露出一点残垣,无人清理,道路全被堵塞,空荡孤寂,荒无人烟。
宋卿穿过乞罗寨,向着已经崩塌的山体走去,青铜祭台被埋葬在泥土里,又被考古专家们挖出、运走,放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和研究。
幽蓝色的蝴蝶在前面带路,飞过祭台,越过山体,来到更深处的一座高山,高山山顶有一颗千年古木。
通过地底昆虫的眼睛,宋卿知道这颗千年古木的根几乎蔓延了整座山体。
树是它,山也是它。
葱茏树冠,遮天蔽日。
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