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教授是书院资深教授,他说的话自然有几分力量,房内众人虽然心知肚明,这位来自燕国的教授是因为不忿隆庆皇子失败,才会提出异议,但确实没有人能够解释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甚至有些教习暗自想着,难道真是后山那几位在李试里动了什么手脚?
一位穿着蓝布大褂,手里拿着竹扫帚的老妇人,像看白痴般看着争论中的众人,说道:“真是一场无聊的讨论,谁先登顶就收谁,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复杂化。曹知风你最近天天跑到长安城里去看你的皇子殿下,回书院就痛哭流涕,觉着那就是你燕国中兴的希望,可这关书院屁事儿?我听不下去,我要走了。”
书院数科荣誉女教授走了,还有几位全心全意为学术服务,不愿被俗务烦心的教授也先后离去,房间里的争论却愈发激烈起来,很多教习认为朝廷的提议确实能够让各方面前满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这样选择?难道非要为了宁缺把所有势力都得罪一遍?
当曹知风副教授再次愤怒,再次慷慨激昂之时,房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众教习愕然望去,只见片刻后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探了进来,一对乌黑的眼珠骨碌碌直转。
走进门来的是一个小书童,清新可爱还带着点羞怯意味,望着诸位教习们,用蚊子般的声音轻声问道:“我家少爷有事要问诸位先生,所以让我来传话。”
房内教习们知道这小书童的身份,温和问道:“二先生有何事要问?”
“我家少爷今早起床,发现还有很多闲杂人等留在书院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小书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屋内众人说道:。他想问诸位教习,为什么过了一夜时间,告示还没有贴出来,那些闲杂人等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难道想让他请他们吃饭?”
听着这话,教习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都知道那位书院二层楼的二师兄性情确实有些二,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把亲王殿下和颜瑟大师这种人称为闲杂人等。曹知风教授看了小书童一眼,说道:‘入二层楼的人选还没有定,告示自然贴不出来。”
他本以为这般说法会令对方不悦,已经做好了翔尽解释的准备,然而却没有料到,那位小书童真是羞怯的不行,听了一个答案便低着头走出门去。
房间里教习们的争论又开始继续进行,然而没有过多长时间,门又吱呀一声响了。
小书童粉嫩的脸上带着滴滴汗珠,显见州才跑的很急,他看着众教习说道:“少爷问,什么叫做入二层楼的人选还没有定?”
曹知风教授不悦说道:“什么叫做没有定?没有定就是没有定。宁缺居然能战胜隆庆皇子先行登山,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心有疑惑,怀疑后山作弊,人心不服怎么定?”
小书童惘然看着他,很长时间后才忽然醒过神来,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懂了曹知风副教授的话没有。
房间里一片安静,教习们没有再次重新争论,因为他们强烈感觉到,二师兄的小书童过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回来,然后继续问那些很二的问题。
房门吱呀推开。
小书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曹知风副教授问道:“少爷问,谁不服?”
曹知风教授愣了愣,看着小书童清新可爱的粉嫩脸蛋儿看着他惘然的神情,实在是说不出假话,也不愿意把书院外那些人推出来,拂袖皱眉说道:“我不服。”
小书童哦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想到先前少爷在山上对自己说的后半段话,赶紧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曹知风。”
曹知风副教授不悦说道:“问这个做甚?”
小书童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因为少爷想知道是谁不服啊。”
说完这句话,小书童转身出门,重新向后山奔跑。
门再次被吱呀推开。
小书童气喘吁吁扶着门框,看着曹知风说道:“少……少爷说……
曹知风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叹息说道:“你家少爷又说什么?”
小书童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他十分认真说道:“我家少爷说,书院从无国土之别广纳天下英才,曹知风你是燕人,所以心向隆庆,我不怪你,但你要记住你是礼科教授,你给书院学生上的第一堂课是怎么讲的?书院的礼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这段复述说的又快又顺小书童粉嫩小脸不时挑眉冷哼表演出冷漠和不悦,明显是在模仿那位书院二师兄说话时的神态,看上去显得滑稽可爱极了,引来屋内教习们一阵哄笑,然而曹知风却笑不出来,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压抑着怒意问道:“二先生究竟想说什么?”
“曹知风你在书舍里讲过,书院的礼就是规矩,规矩就是看谁有实力定规矩。”
小书童看着他认真说道:“夫子和大师兄去国游历,那在现在的书院里,我就是唯一有实力定规矩的那个人,所以不管你服还是不服你都必须服马上把告示贴出去。”
曹知风副教授愣了半晌后,愤怒挥动着院袍抗议道:“如此霸道行运,怎能服众!”
小书童并不知道这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