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一定会引来无数人的围观喝彩,甚至相信道旁会有不少信徒愚妇叩首不止,但现在他们是在大唐帝国境内,天色尚早官道两旁没有人投以注视的目光,更没有人献上虔诚的眼泪,队伍只是沉默而又的前行,给人一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快离开的威觉。
隆庆皇子坐在正中间那辆奢华却又肃杀的黑金色马车内,平静的目光透过窗口望向唐人的民宅与田间如金色毛毯般的油菜花,听着四同急促的马蹄声和骑士们的呼吸声感受着那股压抑的气氛和怪异的沉默忽然微笑开口说道:
“来时整座长安城欢腾,夹道欢迎,瓜果鲜花向着马车乱掷去时却是如此沉默安静,甚至要特意选择城门开时偷偷离开,是不是很像丧家之犬?”
坐在对面的天谕院副院长莫离神官脸色微变,不明白为什么隆庆皇子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强行压抑心头的怒意,说道:“大人何必如此自辱?”
隆庆皇子脸上浮现淡淡嘲讽神色,说道:“护教神军无论在世间何地都身着金色盔甲光芒四射有如天神,然而进入唐人境内便必须卸甲交枪,不然唐人便不准进入这才是羞辱。”
不待莫离开口,他继续微笑说道:“副院长,你可知道为何在长安城里我要住在桃花巷‘中。
莫离神官心头微凛,不知道隆庆皇子这番发问是不是想试探自己什么,然而看着对方的微笑容颜,不知为何他心头愈来愈寒,犹豫片刻后诚实回答道:“因为皇子本命物便是桃花。”
“不错,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桃花为本命物?”隆庆皇子问道。
莫离神官摇了摇头,关于这一点西陵人私下诗论了很长时间,却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夫子当年入西陵,一面饮酒一面斩落神山上所有桃花,而当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他。”隆庆皇子望向窗外面无表情说道:“这是我西陵神殿百年来遭受到的最大羞辱,我选择桃花为本命物,便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份羞辱。”
隆庆皇子淡然道:“今番我自降身份,想进书院二层楼,便是想要跟随夫子一道学习,以期日后能替神殿把这番羞辱讨回来,然而没有想到,居然被宁缺又羞辱了一番。”
莫离神官想要安慰他几句,但发现着实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语。
“你刚才说我那番话是自辱……其实不对,羞辱这种事情与谁发起没有任何关系,只在乎实力,若我比人强,那么那番话便是调侃,若我比人弱,那番话才变成自辱。”
“唐人能让我护教神军解甲,夫子能斩尽满山桃花,宁缺能逼得我像条狗般逃离长安,都不是他们有意在羞辱我,而是因为在某些方面,他们更加强大。”
“不过我很谢谢这番羞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或许我已经踏出了那一步,现在我只希望宁缺能真正的迅速强大起来,好让我有讨回这番羞辱的机会。”
莫离神官闻言一惊,旋即狂喜,心想若隆庆皇子能在旅途中晋入知命境界,那么神殿或许会看在这件事情上,饶过自己此番出使给神殿所带来的羞辱。
在连声恭喜之后,他已经暗自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把皇子的大腿抱的更紧一些,忽然间他想到一件事情,低声问道:“崇明太子已经回了燕国,皇子晋入知命境界的好消息,是不是尽快让人通知燕皇?”
隆庆皇子微微自嘲一笑说道:“让父皇知道这件事情又有何意义?争夺皇位?莫非区区一个燕国的皇位会比昊天大道更吸引人?”
莫离神官诚挚建议道:“但那皇位本来就应该是皇子您的。”
“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隆庆皇子回想着在书院后山上看到的那些幻境,尤其是最后悬畔那几步里所看到的大光明大恐惧,面色微显苍白,旋即坚毅说道:“任何想要抢走我东西的人,都会是死人。”
他的手从窗外收了回来,不知何时指间已经多了一朵粉嫩欲滴的桃花
他把桃花随意插在自己的衣襟之上,不知那充满生命气息的花瓣之下可有一个透明的空洞?
隆庆皇子面无情看着窗外的民宅炊烟田间的油菜花,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开口缓声说道:“再过些年,我要把这些难看的唐人民居全部推倒,把田间的油菜花全部铲除,然后一把火全部烧掉,烧掉那些罪恶与脏脏,烧出一个圣洁光明的天地。”
马车如同往日一样停在书院外的草甸旁,宁缺走下车来,然后发现今天书院的气氛变得与往日非常不一样,依然有很多学生站在远处看着自己议论,但他们的目光里已经不再像往日那般充满鄙夷而厌恶,换作了震惊与羡慕。
就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宁缺走进了书院,和石阶旁的常证明微微点头致意,便看到了一个小书童正站在晨光中向自己挥手,不由微微一怔。
那小书童生的眉清目秀,小脸极为水嫩,仿佛粉妆玉琢一般。他看着宁缺向自己行来,极恭谨地行了一礼,说道:“小先生,我是我家少爷的书童,奉命带您上山。”
小小书童却偏生要摆出老夫子的作派,宁缺忍不住笑了笑,问道:“问题是你家少爷是谁?而且为什么要叫我小先生?”
小书童呵呵一笑,摸了摸脑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