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三十四章 上帝死了,那么昊天呢?(2 / 3)

将夜 猫腻 2016 字 11个月前

眼圈,看着颇为喜感,又透着股丧气的味道。

“是喜丧。”由贤自我安慰道。

在神殿执事的引领下,二人离开天谕院,顺着石阶向桃山上走去,青翠的山坡上落着桃花,积着前些天落下的雪,看着很是清净美丽,青石阶被露水打湿,颜色显得有些深,在香雪里愈发醒目。

没有走多长时间,峰顶那座白色的秭`撞进了他们的眼眸,晨光洒落在彼处·圣洁光明,自!神圣气息播散。

由贤和陈七对视一眼,忽然一转身体,向着崖坪上某处跑去!

靴底踩着坚硬的石阶·呼吸急促地像是山风,他们根本没有理会神殿执事惊慌的呼喊,完全无视那些追过来的神殿骑兵,甩着胳膊,张着嘴巴,向着崖坪深处拼命地奔跑。

真的是一路狂奔,燃烧生命的狂奔·已经做好去死的准备的两个人,在这个清晨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就像是两只夺路而逃的兔子·在草丛间穿行,嗖嗖的连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神殿方面的反应有些慢,直到他们跑到了崖坪中段,执事和骑兵才追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赵南海从桃山峰顶飘然而至,看着崖坪上那两道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情却有些怪异。

如果崖坪尽头石屋里的那人不想见·那么这两名唐人不要用燃烧生命,就算真的燃烧起来,也不可能跑到这里。

他为什么想见?

跑到崖坪尽头那几间石屋前·由贤和陈七气喘吁吁,扶着腰,险些直不起身来·觉得肺仿佛快要炸开。

神殿方面或者是因为畏怯,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没有派人追到这里,这其实是他们事先推算的结果,所以并不意外。

石屋里的那人果然愿意见自己,因为即便是他,也很想知道宁缺要说些什么·由贤擦着额上的汗,有些得意地想着。

一声轻响·石屋的门被推开,一名中年道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中年道人穿着身普通道袍,形容也极普通,无论形容还是气息,都找不到任何突出的地方—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名道人都不应该、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但他偏偏普通了一辈子,这很不普通。

由贤知道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的神情依然恭顺到了极点,整理衣着的双手甚至恰到好处的有些微微颤抖。

中年道人看着他刻意的做派,温和微笑说道:“非要过来见见,你们想说些什么,或者说想做些什么呢?”

由贤想做些什么?

他对着中年道人,更是对着石屋里那人,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谦卑说道:“由贤想跪请天师听一个故事。”

中年道人静静看着他,似是没有想到他跪的如此自然,如此决绝,如此不像个唐人,竟是没有给自己阻止的机会。

由贤神情平静,跪的理所当然,宁缺选择他二人来道门谈判,取的是陈七的谋与勇,至于他,取的便是无底线。

中年道人微笑问道:“什么故事?”

既然由贤和陈七能够来到石屋前,便代表着得到了允许,石屋里的人想听听,不管是故事还是寓言。

由贤恭敬说道:“那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和我们世界很相似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上,有一个和道门很相似的宗教,那个宗教的神被称为上帝,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晨光渐移,时间随之而移,由贤的嘴变得越来越干,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终于把那个漫长的故事简要地讲述了一遍。

中年道人静静看着他,然后又回头看了石屋一眼,最终望向崖坪外的天空与流云,说道:“果然是个很长的故事。”

基督教的前世今生,新教的崛起,历史的重述再如何简约,也必然漫长,把两千年的历史,浓缩在一个故事里,在故事的结尾回头望去,当初那些血腥的宗教战争,确实有些可笑。

由贤恭敬地低着头。

中年道人想着那个故事的起承转合,那些王室与教徒之间的合作争执,那些利益的分配,越来越觉得这个故事很精彩。

“听闻十三先生当年给昊天讲过很多故事,不知道这个故事他有没有讲过,不过至少证明了他是个很擅长讲故事的人。”

中年道人说道,他自然清楚,这是宁缺讲的故事。然后他向旁让开,石屋的门便直接出现在由贤和陈七的身前。

这个故事只是谈话的开端,宁缺用如此宏大的一个故事来做引子,便是他,也开始好奇他最终想说些什么。

看着石屋紧闭的门,由贤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陈七也变得呼吸急促起来。屋里那人,对于世间的昊天信徒们来说,拥有太不一样的地位与意味,即便是他们,也有些承受不住。

中年道人说道:“想说什么,便开始说吧。”

由贤神态更加谦恭,额头仿佛要压进崖坪的地面里去,然而接下来,他颤声说出的这句话,却是那样的大逆不道。

“上帝死了,昊天也会死的。”

“所以,请观主还是多想想人间的事情。”

(宗教改革的故事,无论是宁缺讲的,还是叶苏在做的,如果要细写,那必然是数万字搞不定的,所以只能从简,大家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