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面上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谎言这么快地就被对方给戳破了。
看着翁大年逐渐拔高的音量,着急地起身制止着。
“别喊了,小玲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去厨房里说吧。”
“你回来得晚,肚子应该也饿了,我去给你煮碗面吃吃。”
窈娘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去谈论这些事情,推搡着翁大年,想要他先离开屋内。
可对方一点也不想配合,反而粗声粗气地说道。
“这是我家,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少动我!”
“她还敢睡觉?她爹回来了,都不知道起来迎接一下吗?”
“白眼狼养了一头,一点也不知道孝敬父母!”
“还有,谁想吃你煮的破面啊?清汤寡水的,就两片绿叶菜,一点滋味都没有。”
翁大年一番无理取闹着实是让人生气,窈娘咬紧牙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那你到底要干嘛?”
“我话是放在这里了,我们娘俩没钱!”
“你每次回家都是来讨钱的,可我就这一双手,能赚多少钱你还不清楚吗?”
“你咄咄逼人,就算把我给逼死了我也没钱拿给你!”
窈娘鼓起勇气,站得笔直,反抗翁大年。
翁大年听到这番话,有些惊讶地微眯着眼,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
“呦,一阵子不见,厉害了不少啊?”
“别的人我是不清楚,可你,我是了解得很。”
“你这个人有一分钱都会掰成两份,赚了钱肯定会存下来的,只不过这个地方我不知道罢了。”
被翁大年说中了,窈娘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我今天累了,不想动手,我劝你直接把钱给我交出来,我拿了钱去喝酒,就不打你了。”
“你要是继续这么倔,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也不想那些工友在明天看到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吧?”
翁大年说完,便揉搓着自己的拳头,恐吓之意非常明显。
回想起从前伤口的疼痛,以及外人探究的眼神,窈娘就忍不住地发抖。
可是她不能将这笔钱给交出去!
这钱不仅是她自己的治病钱,更是小玲将来生活的保障。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虽然大夫说她的病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窈娘的心里仍然不放心。
万一有一天,她没能熬住,先一步走了,那年幼的小玲得依靠什么继续活下去?
翁大年这个不合格的爹一定不会管小玲的死活的,更有甚者,还可能将小玲给卖掉换酒钱。
一想到这种结果,窈娘就害怕得发抖。
小玲是别人眼中无足轻重的小孩,却是她心尖上的宝贝,她不能不多做打算。
这世道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握在手里的钱才是真的。
窈娘每日的辛苦劳作,所为的,不过只是给小玲多留下些钱财。
等到日后,还能有所喘息的机会,不至于直接饿死。
父母之爱,为之深,计之远。
窈娘哭红了眼,却始终不肯后退一步,死死地护在床榻前,坚决地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钱。”
“就算你把我打死!我也没钱给你!”
见到窈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自己,翁大年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了。
“你这死娘们!找打!”
厚实的手掌裹挟着强劲的破风声,毫不留情地朝窈娘的脸颊上挥来。
这一掌翁大年用了十足的力气,窈娘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接飞了出去。
撞击到一旁的桌案上,发出了吃痛的闷哼声,最终跌落到地上。
浓稠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涌出,混合着口水,拉成绵长的细丝。
“嗬嗬——”
口腔里是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火辣辣的痛感,叫人一时间说不出话。
翁大年看到这副场面,心中更是得意,不屑地冷哼道。
“叫你和我倔!这就是下场!”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如果你还不把钱给我拿出来,我非得把你打个半死!”
小玲再也忍受不住,连滚带爬地从床榻上下来,抱住受伤的窈娘,嚎啕大哭起来。
“阿娘!阿娘!”
“你的脸——”
窈娘听到小玲的哭声,挣扎地转过身来。
小玲的脸早已被眼泪浸满,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与害怕。
看到自己的孩子因为这个破碎的家,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窈娘的心中就一阵难以抑制的抽痛。
“咳咳——”
“小玲,别哭,阿娘没事。”
看着阿娘虚弱的模样,小玲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翁大年对这母女情深的眼中显然是不太感冒,脸上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还能出声嘲讽。
“感情真好啊。”
“小玲你这小妮子终于不装睡啦?”
“一阵子不见,也长大了不少嘛。”
翁大年奇怪的目光在小玲的身上来回巡视,窈娘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起身将小玲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