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后,没多久子明便开始犯了困。
秀秀将他安置在床榻上,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然后掩上房门,来到了院内。
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在程瑶的身侧坐下。
二人就着一叠盐瓜子和清茶,开始了饭后唠嗑。
“你大伯家,不是有三个孩子嘛。”
“两个男娃,一个女娃。”
程瑶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点头示意。
“对的呀,他们几个咋了?”
秀秀将一旁绕着圈啄瓜子壳的鸡鸭们挥手赶走。
“你的那个大堂哥,之前不是搞大了一个姑娘的肚子?”
“那事情了结都还没多久,他那腿刚好利索,便又去隔壁村子招蜂引蝶,霍霍小姑娘去了。”
“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非他不嫁。”
“你那大伯母可能是怕婚事黄了,正着急忙慌地帮他操持婚事呢。”
程瑶吐出口中的空壳,嫌弃地皱起了眉毛。
“也真是邪门了,我那堂哥瘦猴似的,却总有姑娘家往上扑。”
“也不知道他那张嘴,究竟是怎么忽悠的。”
“罢了罢了,人各有命,我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一群啊。”
“那姑娘都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了,我要是敢上前打搅,恐怕都得被人家给手撕了!”
秀秀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喝了一口茶水润喉。
“可不是嘛,人家现在正是欢天喜地的时候,恐怕谁的话都听不进。”
“这日子是他们自己在过,酸甜苦辣也是他们自个来尝,我们这些局外人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程瑶坐在树荫下,享受着这许久不曾拥有的闲适时光。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倾洒下来,斑斑点点地映照在她的身上。
程瑶眯起眼睛,感受这温暖的洗礼。
“诶,秀秀婶,那我的那个堂姐呢?”
“就是程月儿,她不是嫁到镇上享福去了吗?”
“想来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她就没有回来看看自己的娘亲和弟弟?”
按照程月儿的性格,如果自己确实过得不错,定然是按耐不住的。
怎么可能不穿金带银地回来显摆一番呢?
说道程月儿,秀秀面上的唏嘘更盛了。
“哎,她啊,别提了。”
“那王公子的后院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一群莺莺燕燕扎堆,心眼子可不少。”
“那程月儿也就头一阵子比较受宠,等过了那股子新鲜劲,就被丢在后院了。”
“她和王公子的那些小妾们也没什么差别,进了深宅大院,连行动都不自由。”
虽说程瑶早就料想到程月儿会是这个下场,但还是有几分无奈。
本以为自己抓住的是逃离深渊的藤蔓,可到头来却发现,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渊到另一个深渊罢了。
如果不是靠自己翻身,只一味地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风险性是极大的。
“而且我前一阵子还听说,这程月儿怀了孩子。”
“她本想靠这个孩子翻身,好在王家占据个一席之地。”
“为此还特意叫你那大伯母前去看望照顾呢!”
“结果,这孩子还没怀多久,胎都没稳呢,就落了胎。”
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妇人怀孕生子本就是个极其危险的事情。
就算是小产,也能折腾人好一段日子。
如果不好好照料着,恐怕还会落下病根。
程月儿性格张扬,大概率是招来了妒恨,才导致滑胎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经历了大起大落,现在心里怕是悔恨得很。
“好在她还年轻,好好休养一段日子,会好些。”
在程瑶感慨的时候,秀秀婶摇了摇头说道。
“恐怕是不好休养喽!”
“那王公子已经对她失了兴趣,再加上她滑胎,短时间内不能侍奉。”
“等到她身体好了,王公子可能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薄情的爱,如落花凋零,一转眼连影子都找不着。”
“在他们这种人家里,下人各个都是人精,惯会审时度势的,我想这程月儿的日子是不会太好过了。”
程瑶沉默了片刻,仿佛已经可以看到程月儿在那深宅大院中凋零的一生了。
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好是坏,她也得都受着。
瓜子没一会就见了底,秀秀拿起碟子,想要再去抓些,却被程瑶拉住了。
“秀秀婶,别拿了,吃了口干,喝点茶水就挺好的了。”
闻言,秀秀也抿了抿自己的唇,侧身坐了回来。
咚咚咚,一杯温茶下肚,发出了舒服的感叹声。
程瑶想起自己那一对差劲的爹娘,不由地追问了一句。
“秀秀婶,那老三一家呢?就是我那好赌的爹和窝囊的娘。”
说道程宗和杨桂秋,秀秀婶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不少。
“对了,阿瑶啊,秀秀婶得提醒你一下。”
“你那爹最近又在赌坊里输了不少钱,我看你家里的东西都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