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玄凌,“你不必再自责,她小产再不能生育,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玄凌道了声“是”,别过脸去,大有不堪之情,
贞妃审视瓶中各色香料,忽然指着其中一种道:“这种鹅梨帐中香淑妃处也有,听闻是安氏亲制,不知是否有不妥之处,”
太后冷笑一声,只道:“妥与不妥,前两日领教过的人也不少了,”
欣妃咬着绢子道:“这香本无不妥,若是和依兰花放在一起……”她面上一红,目光飞快从暖情香上刮过,贞妃何等聪慧,旋即了然,红了脸不敢再问,
我垂首道:“太后,温太医一早告诫过,所以臣妾殿中从不用依兰花,”
太后微微颔首,看我的眸光有几许温和,“哀家知道你不会,”
“鹂妃与孩儿都喜欢在殿中放依兰花,”庄敏夫人半倚在椅靠上,对着窗外明丽秋光比一比葱管似的指甲,“可是孩儿宫中可配不出这样厉害的香,”
“若不是偶然领教此香与依兰花放在一起的厉害,哀家也不曾想到这一层,”太后看着玄凌,“在宫中滥用这些事物,皇帝觉得该如何处治,”
玄凌眼底有痛心与怜悯的阴翳,迟疑片刻道:“到底她也失了孩子,母后,褫夺封号,降为贵嫔如何,”
太后不置可否,只漠然道:“皇后在,位份尊贵的妃子也在,你们可以慢慢商议,”
庄敏夫人道:“此等媚惑皇上之罪,昔年的傅如吟是赐死,”
欣妃颔首附和:“不错,以这些秽物媚惑圣上,秽乱后宫,断不可轻纵,”
我屈身跪下,求道:“鹂容虽然炮制暖情香有罪,但她沒了孩子,以后也不能再生育,已然受到教训,还请太后宽恕,而且她调制的香料未必都无益处,”我命槿汐取來舒痕胶打开,小小精致的珐琅描花圆钵中乳白色半透明膏体因为多年不用已然凝固,然而花草清香犹在,我恳求道:“当年臣妾面颊被猫抓伤,安妹妹给了臣妾这个,果然药到伤除,连半分伤痕也未留下,事有利弊,还请太后念在她从前的好处,宽恕这回,”
端贵妃沉眸许久,“我记得淑妃妹妹被猫抓伤时是初次有孕的时候,”
我诧异,“是,贵妃何以这样问,”
端贵妃望向太后,“臣妾素來体弱,无福生养,只是今日淑妃说起,臣妾想起一事,当年淑妃身健体壮,有孕时饮食上也素无不妥,即便慕容氏刁难,怎地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了,如今想來太后不觉得蹊跷么,”
太后双眸微沉,“饮食可以小心,若有人在妆饰上动手脚,倒实在难以察觉,”她的目光落在那圆钵上似有千斤重量,唤道,“葛霁,”
我衔着一缕快意,茫然不解地看葛霁挑出一点膏体捻开轻嗅,他老成的面孔闪过一缕惊愕,很快复命:“此物中有极重的麝香,若每天取來匀面,不出三月便会小产,”
我遂然变色,极力摇头道:“怎会,她怎会杀了我的孩子,我与安妹妹同日进宫,她孤立无援时我曾接她入府小住,还有眉姐姐,我们三人如此和睦……”我掩面,泣不成声,
玄凌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我,面色苍白,“葛霁,不是因为其他原因,真是因为舒痕胶么,安氏素來与嬛嬛交好……”
“不会有错,”葛霁恭谨道,“看这圆钵中膏体已干,可知娘娘长久沒用,而里头只剩一半的分量,那么另一半全是娘娘用在身上了,如此剂量下去,必定滑胎,”
我恸哭,“皇上,咱们都错了,原以为是那香……谁知,谁知……她好狠的心,”
德妃与庄敏夫人相顾失色,“连多年姐妹都能下手,还瞒得这样滴水不漏,真是人心难测,”
庄敏夫人面色沉重,道:“原本咱们都以为是侍奉安氏的宝鹊不当心说漏了嘴才惊了惠仪贵妃的胎,现知此人这般居心叵测,或许宝鹊是她指使也未可知,”
德妃禾眉微蹙,“淑妃待她比惠仪贵妃亲厚许多,淑妃她都能下手,何况惠仪贵妃,”她语调微凉,叹息道,“可怜四殿下自幼丧母,安氏每每见到四殿下,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玄凌唇角勾出一缕悠远淡漠的笑意,“淑妃,惠仪贵妃,很好,很好,还有谁,”他掩面,“朕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不配为人,”
孙姑姑道:“奴婢想不通一事,为何鹂妃的暖情香不是只对皇上有效,连自己也会迷乱其中呢,她不是只该让皇上意乱情迷即可么,”
端妃双目微微一瞬,目光淡远投向远方,“两情相悦自然是好事,只是如果不意乱情迷便不能与皇上欢好呢,”
我眉头一挑,“我只记得当年安氏无意于皇宠,很是冷寂了一些日子,后來还是我举荐,我记得那是在他父亲被人连累之后,”
庄敏夫人的叹息如秋雨簌簌凉薄,“是啊,她害你的时候可却忘了你的举荐之恩呢,”
德妃道:“如此,她仿佛起初真的无意于皇上呢,若非因为她父亲的缘故……”
皇后摆手道:“安氏侍奉皇上这么多年,即便有错,也不会对皇上无情吧,”
久不开口的贞妃微启樱唇,徐徐道:“臣妾想起了杨芳仪,当年在臣妾宫门前被指用麝香香囊害安氏多年不孕,甚至差点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