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神剑堂大厅内灯火通明,秦越、石羽、白秋暝、程墨和祖良俊五人正在把酒畅言。 酒至酣时,秦越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道:“侍剑堂以后就是我们的基业,在此我要敬大家一杯,尤其是秋暝和程庄主,多谢你们能够理解我的苦衷和难处,以后我们便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程墨见状连忙站起身说道:“堂主言重了,在下还要多谢堂主救命之恩,否则的话我如今只怕已经是刀下亡魂,承蒙秦堂主看得起我,从今往后一定誓死追随,决不食言。”说完也将酒一口喝下。 石羽看到这样的场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到如今侍剑堂大局已定,但秦越依然毫无动静,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虽然菜肴美酒甚是丰盛,但他却毫无胃口。 秦越看到石羽面上神情,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又不好当着众人面来谈论此事,便假装看不见,和程墨祖良俊等人商量起侍剑堂日后发展等事情。 眼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终于展现出想要结束的意思,待到散场时,秦越叫住石羽,送走众人后说道:“石大哥今日为何闷闷不乐?” 石羽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错,大哥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你是心中还放不下叶姑娘对不对?你放心,我说过一定会将白青枫带到你面前,让你亲手为叶姑娘报仇,我已经写信给父亲,此刻想必父亲已经收到,大哥再耐心等待几日便可。” 看着秦越醉醺醺的模样,石羽心中不由一阵感慨,觉得眼前的秦越给人感觉竟如此陌生,顿时说道:“你醉了,在叶姑娘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要谢谢你,但是我现在常常在想,究竟在平安镇破庙里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是你,还是在这里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秦堂主才是真正的你!” 秦越转头带着醉意看向石羽说道:“那大哥你觉得哪个是真正的我?大哥你喜欢哪个样子的我和你做兄弟?” ......... 短暂沉默后,秦越对月长叹一声,说起了埋藏在心中的往事:“我的父亲在年轻时对这江湖争斗非常厌恶,虽然他也习武,但那都是我爷爷逼他做的,以前听娘说父亲最喜欢的是画画,最大的心愿是能够走遍中原,画尽各地山河美景。” “也是在一次在游历中认识了我娘,我娘虽然是普通的农家女子,却也知书达理美若天仙,比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也不遑多让,没多久爹娘二人便私定了终身...” 对于这些往事,之前秦越并不怎么提起,此次看到对方吐露心声,石羽心中不禁也充满了好奇,不知对方说起这段往事意欲何为。 秦越似乎是沉浸到了回忆当中,喃喃说道:“但谁曾想父亲回到赤龙寨准备寻找时机向我爷爷禀明此事,但没过多久爷爷的仇家找上门来,来人虽然不多,但是各个武艺高强,众人都难以抵挡。” “就在这危难之际,有长老建议让父亲和关中焦老拳师的女儿结为联姻,焦老拳师乃是关中有名的武术大家,生平培养了众多弟子,这些弟子后来大多又开馆授徒,据说门徒加起来又千人之众,在江湖上无人不给焦老拳师三分薄面。” 说到此处秦越叹了口气,说道:“眼看情况紧急,爷爷便派人前去说媒,父亲虽然心中不愿,但为了赤龙寨周全,最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后来和焦老拳师结为亲家后,在中间人的说和下,终于化解了这场危机。” 没想到看起来雷厉风行的秦云天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唏嘘,虽然无意去听别人的家中往事,但是看到秦越面色忧郁,似乎是十分伤心,石羽也不好意思告辞,只能静静站在旁边,做一个听众。 秦越边回忆边说道:“我父亲食言娶了其他女子,虽然心中不愿,但是碍于焦老拳师的威严,自然不敢有流露半点不满。后来焦老拳师和我爷爷相继过世,父亲又当上了赤龙寨的寨主,此时才敢把我娘接到寨中纳为小妾。” “但是之后娘的日子并不好过,先是父亲的正房妻子欺负我娘,我爹迫于无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我出生后他的儿子也开始欺负我,而且大娘为人气量狭小,担心我将来会和他儿子争这寨主之位,竟数次使用计想要置我于死地,还好我娘机警,几次都带着我化险为夷。” “终于在五岁那年,母亲为了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便以我身体不好为由,央求父亲将我到终南山青岩道长处静养,在我离开的第二年,我母亲便病逝了。” 说到这里,秦越面容有些不善说道:“我母亲的死一直是个谜团,她的身体一直很好,但就是这么不清不楚地死了,赤龙寨中大家也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我问了好多人都讳莫如深,父亲也只说是得怪病而死,但看大娘和秦甲幸灾乐祸的神态,我便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娘在三年前已经病逝,但是她的做的恶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和我母亲遭受的一切,如今都要她儿子来还。石大哥,说实话我知道你并不想在这里,你在此处无非是为了报仇,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如今我二人乃是表面兄弟,暗地里势同水火,杀母之仇若不能报,我秦越枉为人子!” “至于大哥说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我,或许两个都是,亦或许这两个都不是,我父亲以前无心武学和权势,但是在坐了寨主后,竟主动放弃了画画,迷恋上了这当初唾弃的东西,或许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