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肆意的泼洒在路上,房屋上,人们的身上。路上被晒透的人们没有想着去找地方避开太阳, 而是顶着阳光埋怨自己不如城中的富家老爷,不如人家可以在自己屋里纳凉。 镇中的大榕树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树下,手里端着半碗凉茶。 身旁的黑大个弯着腰,在仔细听老人的说讲。 远处的街口,平静的地面上,干燥的土地被震起来一阵尘烟。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愿见到这一幕都纷纷摆动自己的树叶以示抗议。 路口的转角处出现了一群身着粗布短衣的汉子,脸上都因为毒辣的太阳晒出缜密的汗珠。 他们粗糙干裂的手中都握着锄头斧子等工具,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奔向榕树那里。 付磊便是这其中的一员,他今年四十有三了。 他从小就听信他爷爷说的话,这世道一出生就规定了你未来应该做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他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直在田地里干活。 “人这一生,生下来老天爷就给你定好了嘛,人家当老爷的上辈子一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像咱们一直是种地的嘛。” 他对自己能说出这段话感到沾沾自喜,哎呀,咱这话说的真像那群老爷,没准下辈子也能当个老爷呢。 付磊有个女娃,但是他一直管女娃叫儿子,乡下人大多都期待有个儿子帮家里分担分担。 女娃出生的那天,付磊在门口焦急的等了好久好久,正直下着毛毛雨的天气, 付磊焦急的在自家门外来回踱步,听着里面自己媳妇的痛苦的哀嚎和产婆的大喊。 付磊摸摸自己的头发,毛毛雨虽然小,但是也浸湿了多半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一起,付磊用手将它们分开,两根粗糙的手指将黏在一起的头发拨散开来。 付磊的两只眼睛看着头顶上垂下来的发绺,伸出宽大的手掌高过头顶,从眼睛两侧伸出,细细的捻着头发。 “生男娃” “生女娃” “生男娃” ...... 当捋顺到最后一根的时候, “生,生,生...” 付磊看着眼前的最后一根头发,明明此刻应当喊出来女娃的嘴却不能发出声音。 “啊,刚才约莫是喊错嘞,一定是喊错嘞,再查一遍,再查一遍” 付磊又重新捋顺了头发,随机抓了一绺,刚要开始数,付磊感觉约莫不对,又加了几根。 此刻捏捏头发的数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付磊又开始微微抬起头,两只手不断的颤抖,将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捋顺过来。 一根,两根,... 屋外付磊自己的呢喃, 屋内付磊妻子痛苦的喊叫。 天空落下的蒙蒙细雨湿透了付磊衣衫,正当他查到最后一根的时候, “哇!” 一声婴儿的哭嚎从屋内传出,付磊听到声音心头一震,看着眼前的头发,狠心揪下来一把。 只剩下一根代表着儿子的头发孤零零的承受的雨滴的拍打。 付磊嘿嘿一笑,脸上的雨水顺着满脸的沟壑慢慢流下。 产婆推开房门, “恭喜恭喜,是个千金。” 付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雨水顺着脸庞慢慢的滑到他的嘴里,付磊愣愣的看着产婆。 “不可能!不可能!” 付磊发着疯似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怎么可能!明明天老爷都告诉我了,我应该有个儿子,不可能,不可能是女娃。 明明自己查着头发,都查出来是个儿子。 明明来村口的老头也说过自己命里该有一个儿子的。 这怎么就是女娃了! 付磊一时接受不了,对着接生婆一阵破口大骂。 “一定就是你接出来的时辰不对,啊呸,我应该有个儿子的!” 接生婆看着这个头发断一截的疯子,摇摇头没搭理他。 后来别人问起他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的时候,付磊总会摇摇头,说道 “我家就是有个男娃的命,算命先生都说过,就是那天接生婆拿出来的时辰不对,变成了女娃。” 旁人看着他一脸懊悔的样子,也不好意思点破他的幻想,都纷纷附和到确实确实,时辰不对时辰不对。 世界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看破了你拙劣的掩饰,但是从未给过你诚恳的忠告,却只是给你“体贴”的附和。 我们没有理由去责备他们,点醒你并非他们的责任,只是你自己沉醉于自己编织的谎言不愿醒来。 今天付磊本要去地里看看庄稼,却听到城里那家新开的茶楼招庄稼汉去干活,一天赚的比自己一个月赚的还要多。 付磊本是怕是什么不合理的勾当,只是跟着去看看。 老板告诉他们,只是要砍一棵树而已勒,没啥大不了的,一棵树嘛,又不是啥金银财宝。 大家听完明显松了一口气,纷纷表示同意去干。 在大家去拿家伙事的时候,老板特意吧付磊留下来,告诉他,这次砍完了,给他一个生儿子的秘方。 这秘方可不得了,说是一个神医开的,可贵了,包生儿子,生不了给你的钱都退回来。 付磊听到这眉开眼笑,啊呀,这老板,人还怪好嘞。 付磊拍拍自己胸脯,宽厚的手掌拍起来一阵土烟,表示这事完全没问题。 随后便带着一众农夫来到大榕树这里,看着榕树下面的人。 “走开走开啊,我家老爷要了这棵树,我们马上就砍下来,识相的快走!” 付磊蛮横的把手中的铁锹一震,看着眼前的众人,粗糙的手掌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梁合看着眼前的农夫,他明白一定有人幕后